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端着的糖果盘里。
琳琅满目的糖果是他不熟悉的世界,他问:“哪个好吃?”
叶芊芊瞳孔地震,完全不懂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话:自己渣成什么样了,心里没点数吗?故意跟前任搭话是什么意思?你看我想理你吗?
见他竟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真的在等一个答案。
叶芊芊为了打发他,咬着后牙槽,亲自挑了一颗黄色的软糖给他。
季柏点头以示谢意,往宴会厅走的路上就剥开吃了。
他想吃一颗糖,想了很久。
虽然这很不季柏,但他的身体反应就是这样的。
他被引领到全场最大的一张豪华桌旁坐下了,一眼看去,桌上已经入座的人的年龄都好大,而且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他就专心吃糖,然后他就——被辣到了!
那是一颗有甜味的糖,但是也辣,而且越吃越辣。
他又不好吐出来,表情复杂地吃完了,嘴里全是姜的辛辣味,他也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糖。
那么多糖里专门挑了一颗这样的给他:叶芊芊绝对是故意的!
相较于身边人对他的敬畏、服从以及讨好,每次到她,画风就完全不对,她还真是,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季柏打开放在椅子上的新人伴手礼,里面有一盒高级巧克力和一瓶还不错的红酒。
他第一次主动拆了巧克力来吃,比姜糖好吃多了,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吉时一到,婚礼仪式开始举行,这是新人夫妇的主场,伴娘和伴郎都是舞台上的背景板,伴娘一人拿着一篮花瓣,在两人亲吻的时候负责撒花。
季柏第一次看到叶芊芊笑得那么开心,笑着笑着就落泪了,新娘和她看着彼此的时候,眼神很动人,让他产生一种新郎是多余的,她俩才是真爱的错觉。
这位新娘长得很美艳,属于是第一眼美人,看过就能记住她的脸,但,季柏身为“介绍人”却完全想不起来,他是怎么认识新娘又是为什么会介绍给方浩宇的。
仪式结束,新娘走下舞台去换敬酒服,叶芊芊忙不迭地将披肩给胡溪谣裹上,护着她往后面走。
季柏见她整个肩颈都露出在外,自己可是紧紧裹着两件衣服呢,就在想:她也冷吧。
胡溪谣的敬酒服是中式的,需要盘发,要戴假发,还要戴发饰,就算是专业的造型团队也要弄很久。
新郎就很简单,换身衣服就好了。
胡溪谣在做造型的过程中吐了好几次,叶芊芊一直陪在她身边,怕她冷着、饿着、渴着,也很担心她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她基本上已经是在强颜欢笑了,说:“我没事,敬完酒再送客就结束了,我撑得住。”做造型期间,伴郎进屋催了几次,因为到场的宾客很多,如果开始敬酒的时间太晚的话,有可能还没有敬完酒,就有宾客已经吃完了,那就得干坐在那儿等新人
来敬酒,属于是招待不周了。
可这种事,催也没有用,想要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人前,必然少不得一番精雕细琢。
造型终于做好,中式礼服配上一头首饰,环佩叮当,就是美得很隆重。
头饰有些重,胡溪谣站起来就感觉一阵晕眩,叶芊芊担心地扶着她,待到她缓过来了才往外走。
开门就看见伴郎、伴娘和新郎聚在一处嬉闹,在车上就跟新郎贴很近的伴娘说:“方少,从今以后,你就是有家室的人了,万千少女的心都碎了。”
“有家室怎么了,有区别?”
“有啊,以后可不敢约你出来玩了。”
“我是结婚,又不是卖身。你约试试,不管在哪儿我都会赶到。”
“啊,不怕老婆不高兴啊?”
“怕?”方浩宇哼笑道,“你看我像是怕老婆的人吗?”
“那我不知道,你以前又没有老婆。”
“嗯?我闻到了什么,酸酸的……”方浩宇笑言道,“是醋味!”
伴娘娇嗔地拍打他说:“胡说,人家身上只有香味。”
“那我再闻闻。”方浩宇说着就往伴娘颈边凑去。
两人当众调情,他们的朋友都是习以为常地看热闹。叶芊芊不懂,当初方浩宇追求胡溪谣,说的是自己年龄不小了,想收心,要认真地谈一段奔着结婚去的恋爱,所以虽然他过去的情史丰富,但知道浪子回头,她
也祝福闺蜜最终嫁得良人。
可,结婚当日,方浩宇就和伴娘就勾勾搭搭,讲话还这么黏黏糊糊是想搞事情?
叶芊芊的拳头都硬了,陪着胡溪谣走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要跟对方干架了。
方浩宇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刚才的话肯定是被听见了,但他毫无惧色,伴娘倒是有些窘迫之态。
他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只说:“好了?走吧,赶紧的。”
胡溪谣“嗯”了一声,再无其他言语。
这下那位伴娘就算是知道了,方少说他不怕就是真的不怕,看这情况,他老婆根本就管不了他,于是她的心中也再无任何惧怕。
叶芊芊气得,脸都在抖,但胡溪谣选择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她就没道理在闺蜜的婚礼让人难堪。
而且,越是重要的场合,越要冷静,只因为其中牵扯的太多,这不仅是两人的婚礼,也是方家的脸面,她不能因为一时之气,让闺蜜的隐忍变得毫无意义。
新人来到宴会厅里,先敬主桌,那是一张能坐20人的巨大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