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鼓翻天,众人觥筹交错的杯盏撞击声,窃窃私语声,混成一片。新嫁娘的声音在这杂乱的声音中是那么的若不可闻,直到新娘的身体摔倒在身边其中一个丫头的时候,众人这才发现不正常了。欢快的乐音骤停,诧异莫名的人群突然像明火锅中的沸水翻滚起来。哗然一片,将那对新人紧紧包围其中。
新娘脚步刚才已经有些蹒跚,罗裕才只顿了一下,现在见到这副情景,眉头皱的更凶了,他有些凶狠的掀开了红盖头:“你又怎么了?”
沈星辰只闻其声,见到的全是别人黑压压的脑壳子。贾公仪镇定如斯的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好像对这突发的事件完全不关心。沈星辰倒是想看啊,可惜看不见。身高害人啊。当然受身高所害的并不只有沈星辰。
“看不到啊,看不到,这都什么人啊,怎么这么爱凑热闹啊,不知道尊老爱幼啊,让让啊……”
完全没有效果。他挠头捎耳,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突然双脚一踏,踩在桌面上,笑嘻嘻的脸色顿时一僵,突然转头看了一眼,然后跳下地面火烧屁股一样奔出去了。
“快让开,让开,你们这群笨蛋,要害死人了还在这围观。”
众人一听见‘死人’这两个字,像躲避瘟疫那般四处散开了,这新娘子要是出了事,难保罗家不会迁怒大家。
沈星辰收回跨在椅子上的腿,快速的尾随其后跟了过去。新娘子脸色惨白躺在丫鬟怀中,罗裕才蹲在她身边,面色也是阴沉,算命人冲过去想要帮新娘号脉,却是被罗裕才一声喝住了。
“你是什么人?”
“医者。”中年人的话简洁明了,喂药的动作也行云流水。新娘子糊糊涂涂吃了药,口齿不清到:“大夫,我肚子孩子怎么样?”
相比于算命的为什么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医者这个问题,在看清新娘子的脸之后,沈星辰心中震惊已经无法顾及其他了,而她说的话更是在寂静的众人心中炸出一道浪花来。
韩之露,那个被罗裕才侮辱的女子,她没死,而且还怀上了罗家的孩子。难怪,罗裕才婚期如此仓促,在他隐疾不痊愈的情况之下,这个孩子那就是罗家全部的希望啊,现在的罗家人对韩之露的种种也只是因为她肚中孩子。若是这个孩子真的生出不测来,这个女子的命运该是何等的凄惨。
对于韩之露,沈星辰此事说不出来的可怜。她张口想要问问,却被慌乱小跑过来的罗夫人抢先问了:“露露,你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痛不痛。”
韩之露眉眼带着同样深重的愁绪,双眸雾气昭昭,泪珠欲坠不坠,她松开咬住红唇的牙关:“夫人,露露肚子好痛,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帮我……”
“都还愣着干嘛,去请大夫过来。”
罗老爷额头上青筋隐隐突出,声音又急又亮。将韩之露小心翼翼的扶到最近的椅子上,不一会儿,府中大夫就来了,替韩之露号起了脉。面色沉重一言不发,身边的罗夫人欲言又止,蹙眉凝首,十足挠心挠肝之态。
大夫终于收回手:“少夫人这是触了胎气,不过好在及时服用了解毒药物,所以现在肚子孩儿现已经并无大碍了。只是,只是……”老头子话说一半,嘴角嗫嚅了半天,只看得见花白胡子抖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罗家人刚刚落地的心顿时又被一双手给提到了高空中,一般医者这般欲言又止的时候,定然也不会发生什么好事的。
“什,什么可是,难道还有其它异常?”
罗夫人面上一白,伸手就要去抓那老头子的衣袖。老头子抬头看她,面上一派纠结。似在权衡这件事情该如何开口,又或者在权衡事情的结果还怎么样,越想的多他反倒是更加不好开口了。
“切,不就是中毒了吗?”
那中年男人不屑的轻哼一声,然后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让众人大惊失色的话语来。
“中毒,这不可能,露露这些天都是在我们罗家细心照料着,她所有的饮食用品都是本夫人惊心挑选的,绝对安全可靠,这绝对不可能。难道是你,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解药……”
罗夫人斩钉截铁的话让所有人心中一怔,原本还在暗地里的议论纷纭的众人顿时都没有声音,就怕一个开口就引火烧身了。再见她突然话音陡转将苗头对上了刚才自称医者那人,顿时眼神各异的投放在他身上了。
医者几乎要气得吹胡子瞪眼了:“放屁,你无凭无据血口喷人。老头子要是真要害人还会被你发现,真是浪费我一颗上品九转解毒丹药了。”
九转解毒丹药,这个熟悉的名字一出,沈星辰眼睛一亮,双眼发光的还有罗家那个年迈的大夫。
“这九转丹可解百毒,乃一江湖侠医所创灵药,千金难寻,你是什么人?”年迈医者细细打量那中年男子,恭敬试探到:“看你年纪莫不是他的徒弟?”
中年男人斜倪着他,神态傲慢的冷哼一声:“还算见了个有眼识的。”又将脸撇了一边去。
“难怪啊,难怪啊。”年迈医者转手拱手说了失礼,又转身看向罗夫人,开始帮他洗脱罪名。这年迈医者在罗家呆了几十人,为人耿直衷心,最得罗老爷尊重。对于他的话肯定是相信的。罗夫人也知道可能冤枉了人,面色有些讪讪然的朝他说了几句软话,毕竟真是他救了罗家的宝贝长孙。
“不分青红皂白将罪名强行扣在我头上,三言两语就想打发我,没门。”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