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爹你此话当真?你了不要骗我!”
“我刚刚、就在刚刚,我梦到您老人家的儿媳妇在一片血红色的湖前声讨我!”林焕一把扯住林千秋的衣襟,激动的说道。
林焕脸皮抽搐,额头盗汗,一看神色恍惚,双眼没有一丝该有的精气神,完全跟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林千秋东看看,西瞅瞅。发现大殿中昏暗无光,连灯都没掌。大殿掌门位前滚着大大小小十来个酒坛子,碎掉的酒杯还在闪着光。
虽然林千秋有想过让林焕发毒誓,让他不能迈出天山半步是不是太狠了点,没想到林焕真就做到了。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这要是换成年轻时候的林千秋,他也会,而且也只能这么做。
林千秋走近,扬手甩了林焕一把掌,打得本就精神恍惚的林焕眼冒金星,不知身在何处。
“混账东西!我不让你迈出天山半步,是为了天山着想。我让你一个人待着,不被别人打扰,是为了让你冷静冷静!”
“可你倒好!居然在这里买醉,若滢的事确实是迫在眉睫,可这也急啊!我借酒消愁了吗?我颓废堕落了吗?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快给我起来!”
说着,林千秋反手就又是一个大嘴巴子,却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看到这老爹教训儿子的一幕,尽管被林焕尊称为叔叔,但怎么说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所以这天山的三元老都静静地站在旁边,没有出声。
挨了林千秋一把掌的林焕在原地颠来倒去了几步,直接摔坐在掌门的位子上,头垂下,双手低垂。
摊坐在地上的林焕苦笑着摇头,上牙紧咬下嘴唇,仰天长叹。良久才开口说话。
“爹,我知道您的苦心。你放心,儿子我哪都不会去,就在天山里恭候您老人家和若滢平安回来。”
“三位元老,你们都是我爹的老朋友,想必我爹叫你们来,是担心我会受不了,冲到兀山去斩杀周不枯那老贼吧?”
林焕低头看着三位元老,眼眶发红,有些湿润。
看着内心焦虑的快燃烧起来,化成一片熊熊火海却难以自渡的林焕,三名元老也是很难受。
他们三人都知道,林焕这是在害怕,他害怕会像当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娘子死在自己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噩梦重演。
“娃娃!你别着急,你爹他脑子好使着呢,我们三个老头子虽然都是臭皮匠,但也能顶得了一个诸葛亮。”矮胖老者走近林焕,将他扶起来。
看着披头散发的林焕,林千秋觉得很不好受,他今天的这个样子,跟当年他儿媳妇死在了杭州城之后一和模样,不,要比当时更甚。
如果林千秋和他的三个兄弟的分析没有错的话,周不枯的目的并不是要抓林若滢,而且要引林千秋下山!
林千秋还不是天山掌门时,曾经跟当时兀山的掌门,也就是周不枯的父辈有过过节,说是苦大仇深也不为过。
也许。一向以野蛮果断,心狠手而臭名远扬的周不枯很早就开始着手怎么引出林千秋了,只不过是一时找不到好的法子。
然而这次行动败露而被兀山抓了个现行的林若滢,因为她的身份和对林千秋的意义非凡,所以给了周不枯家架了一座足够引出林千秋的桥梁。
周不枯很清楚,为了救自己的孙女,林千秋一定会下山,而碍于身份和门派的林焕,一定不会轻易出手,除非事态到了不得已的地步。
“焕儿,爹知道你心里苦,但是如果你出手了,就正中周不枯的下怀啦!”林千秋说道。
林焕翻身爬到掌门位子上,伸手拿起放在旁边的水壶,一股脑的往自己头上倒。
林焕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臂擦干了见上的水,收起披头的散发,整理整理衣襟。
尽管脸色不好,眉眼间精气神不足,平时的那个身姿挺拔的天山掌门林焕,算是回来了。
“爹,三位叔叔。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既然他周不枯想跟我们天山玩玩,动了我们的人,那就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若滢就拜托给爹和几位叔叔来,我是掌门,天山不可一日无掌门。”林焕说道,眼神中充满坚毅,而内心却久久不能平复。
说罢,林焕大迈步的朝门外走去,没办法,谁让他是一门之主呢。
路过林千秋身边时,林焕将手搭在他爹的肩膀上,久久不想放下,却不得不放下。
“爹,儿子等你回来,到练功房打上一架。”
大殿的昏暗被倾斜的阳光散除,一片亮光映照在四个眉须皆白的老人家身上。
“哥几个,咱们走吧。去会会周不枯,教教他怎么做人。”说着,四人缓缓走出了大殿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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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扬州城,比起宋平一行人离开的时候还要热闹。
罗城一角,曾经被风雾岛的人烧掉大半的恭王府大门敞开,两侧挂着大红灯笼,架着大红鞭炮,门外熙熙攘攘的站了好多围观的人。
宋平那天沿着和王府相连的暗渠进到王府后,将程老五辛苦收集到的西门安罪证的卷轴扔进了房间中。
当然被软禁的王子正在沐浴更衣,从浴池出来之后。发现地上有卷轴。
王子拾起散落一地的卷轴,细细的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王子愤慨难忍,拔出藏在床底下的匕首,冲出房门。
房门外,狼藉遍地,火海吞噬了大半的王府,守卫们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王子只觉心口处一阵绞痛,追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