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理论代表了两种剑术,不论单把哪一种练到极致,都足以傲视群雄。
可不朽星辰却告诉他,现在这两种剑要一起练。
古义酒顿时就理解不能了。
他想不通,剑怎么才能又快又慢,又轻又沉。
如此截然不同,好比水火相克,阴阳互逆,如何相融?
他在脑中演练,但两种理念互相冲突,激烈碰撞,甚至干扰乱了神经,让他产生强烈的眩晕感,进而忍不住呕吐起来。
就好比是常人晕车,眼睛通过观察窗外告诉大脑“自己在动”,但身体却坐在座位上向大脑表示“自己没动”,所以便会产生不适。
简单来说,古义酒不是“晕车”,而是“晕剑”。
他现在只觉双眼昏花,两耳嗡鸣,站也难受,坐也难受,唯有躺下才能稍稍舒服一些。更严重的是食不下咽,不论是咸是甜,是干是稀,就算强忍着咽下去,没一会也要尽数吐出来。只短短一个下午,他就变得面色苦黄,着实被折腾的不轻。
古义酒心中苦笑,别人练剑都是越练越壮,怎么到他这反而越练越虚,不是瘸腿就是头晕,自己学的该不会是七伤拳的兄弟七伤剑吧?
正这么想着,护卫首领的声音突然在车外响起。
“吾等忙着追捕那些流民,回来才听闻小郎君得了车疾,我这里有些成药,药效显著,还请勿要嫌弃,一定收下。”
之后便伸进了一只手掌,掌心放着一个精致小盒。
所谓车疾便是这个时代对晕车的称呼,古义酒不是晕车,所以也不想浪费人家的药,刚开口说了句:“我不是……”便被不朽星辰捂住了嘴。
“多谢馈赠,感激不尽。”不朽星辰对着车外一礼,接过了小盒。
护卫首领似乎十分开心,连声音都高了几分:“您二位搭救在先,该是我等感激才对,区区药物,不敢居功。我就在车外,有什么需要,唤一声便是,我必定不敢怠慢。”
如此说完,他便去了。
古义酒向不朽星辰问道:“为何拿他的药。”
“这药虽不对症,却能让你舒服一些。”不朽星辰打开药盒,用手指挑了些药膏,涂抹在古义酒太阳穴上。
古义酒顿时觉得一股清凉,好似连头脑也清醒了几分。
他好奇问道:“这是什么药?”
不朽星辰淡淡答道:“好药。”
古义酒还想再问,却听外面传来一阵细语。
“老大,商队主人不愿给那些流民食物。”
首领不满道:“断头饭也如此吝啬?不过是区区几个饭团,值几个钱?”
“我也这么说了,但人家就是不允,我也无甚办法。要我说,那些流民害的咱们险些丧命,干脆一剑送他们上路。断头饭这等仁义,不要也罢!”
首领沉默半晌,微微一叹说道:“去吧,拿我们的钱财买些饭食送来。”
“什么?拿咱们的钱?凭什么!之前为小恩公买药已经把钱财花了大半,但那是报救命之恩,咱们都心甘情愿。如今让咱们出钱去给这活流民买饭,我不干!”
“别忘记我们也曾是流民,正是有人施舍了一口剩饭,我们才活的下来!”
另外那人沉默不语。
首领叹了口气:“如今世道,我等无能,救不了人,至少让他们饱着离去,便是积德行善。”
“可花光了钱,您的小千寻怎么办?她可是三年都没穿过新衣了。”
首领沉默一下,略带苦涩的一笑道:“无妨,那孩子懂事。”
另外那人长叹一声,不再争辩,去寻商队主人买粮。
古义酒看着车厢天花板说道:“这药似乎很贵。”
“既然是药,自然很贵。”不朽星辰淡淡说道:“这份人情,记得偿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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