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景辰这么一问,冷清秋下意识皱了下眉。
这话还用明着问么?这不是明摆着想蹭饭么?这个没良心的小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媒人啊!
连顿饭都不主动留,这边儿刚换的厨子手艺好着呢,当他不知道?
这小白眼儿狼,老夫白替他操心娶媳妇的事儿了。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满,冷清秋面上仍端得沉稳,一本正经:“多日没见着小阿音,也不知她近日怎样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城里,老夫想见她一面再走。”
哼!又不是冲你这小白眼狼来的,看你还如何赶我走!
景辰不着痕迹牵了下薄唇。
老头子果然狡猾,想蹭饭不明说,居然把他的音音当幌子,这算不算为老不尊?
“音音刚才说回去沐浴,多半是不出来了,我命人直接将饭菜摆去她房里。冷伯想见她,眼下恐多有不便。”
偏不让这老头子得逞,我媳妇,你见什么见!
冷清秋:“……”
有媳妇了不起么?小没良心的,欺负老人家,太不厚道啦!
等把这小没良心的扔到了那个位置上,他立马撂挑子不干,这次认谁劝都不管用!
看着冷清秋强忍着吹胡子瞪眼的憋屈样,景辰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几分。
正欲开口唤卫小海进来送冷清秋出去,却听外面廊下传进来叶翕音温婉的声音:“冷伯可走了?”
冷清秋眼睛顿时亮起来,瞥了眼景辰瞬间黑下来的脸,赶紧扯着嗓子叫:“没走,没走!老夫就是专门等着小阿音呢!”
听见冷清秋应声,叶翕音猜到这俩人的正经事必定已经说完了,便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冷清秋站在景辰的书案前,叶翕音笑盈盈过来给冷清秋行了礼,让至旁边的茶桌前又亲手倒了茶,多日没见这老爷子,她当真有些想念呢。
奉过了茶,叶翕音温和笑道:“方才我见卫小海去后厨传饭,冷伯这么晚赶过来必定还没用晚饭吧,就留下来一起吧。”
冷清秋面上连连道谢,却忍不住拿眼角往书桌后头的景辰面上扫,眼神里悄无声息带着些鄙夷。
瞅瞅你媳妇,多大度,都不用我主动开口,可比你会来事儿多了!
景辰却是一脸傲娇。立马用眼神怼回去:那又怎样,再会来事儿,那也是我媳妇!
冷清秋默默翻了个白眼:景辰这小子啥时候变成这副臭德行了?娶个好媳妇要上天了,以前咋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讨厌啊!
叶翕音却丝毫没注意到眼前这一老一少怼眼神,逐一询问了家中境况,又问了母亲和陈婆婆的身体。并拜托冷清秋回去时,顺带把她给叶母和陈婆婆买买的补品稍回去。
晚饭很快预备妥当,叶翕音让红竺和卫小海把饭菜就摆在饷娴男〈客厅里,此刻并没外人,冷清秋便也与二人一同入席。
叶翕音知道时辰这么晚了,景辰必不放心冷清秋再赶夜路回去,定会留他在这里歇,便陪着冷清秋浅酌了两杯。
酒过三巡,冷清秋关切询问道:“阿音往后是要长久留在县城这边打理生意了吧?”
叶翕音轻轻放下筷子,笑得有些无奈:“比起打理生意,其实我还是更想回作坊去研制新品。只是这边的分号刚开张,县城里的竞争又比镇上大的多,少不得在这边多盘桓些时日。”
听叶翕音这么说,冷清秋突然想起什么,皱眉问:“我记得,翠缕胭脂坊的总号好像就在这边,他家那位东家也是个女的,名字好像叫翠玉姑,在胭脂行里很有名气,数年前连太后都召见过她。”
“这女人挺厉害,不光把翠缕胭脂坊经营成全国最大的胭脂商号,而且这么多年,宫中进贡的胭脂香粉,一直都是翠缕独家特制的,拿着皇商的金牌都有好些年头了。”
说至此处,冷清秋特别嘱咐:“这个翠玉姑在胭脂行里可谓一家独大,人肯定很精明。阿音你如今刚涉足胭脂行,羽翼未丰之前,先避着点翠缕胭脂坊的风头,省的她们为难你!”
听见冷清秋话说得格外语重心长,叶翕音抽着嘴角干咳了两声:“冷伯这话说得颇有道理,就是有点……晚了。”
冷清秋没太明白叶翕音的意思,挑眉问:“晚了?这是什么意思?”
叶翕音默默垂下眼帘,表情有点尴尬:“就是……我已经把翠缕给得罪了。”
只是她没想到翠家居然也拿了皇商的金牌,果然是林子大了各种鸟都多,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身边有这么多皇商呢?
自从搬来县城开分号,叶翕音突然发现皇商的牌子就跟不要钱似得,遍地都是。
见叶翕音有些出神,旁边一直安静吃饭的景辰,长眉微蹙,明显不悦地扫了冷清秋一眼。
老头子越老越不懂事了,音音好心留你吃饭,安生吃你的饭就完了,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吓唬他媳妇,以后再想蹭饭,门儿都没有!
轻轻握了下叶翕音的手,景辰低缓道:“不就是块皇商的牌子么,你若想要,改日我给你弄一块便是,那东西没啥稀罕的。”
叶翕音被这句话惊回了思绪,默默看了景辰一眼。
突然感觉景辰这厮说话的语调有点狂的没谱,就跟皇商牌子是他家刻的似得,想要多少要多少,他是不是以为那玩意有金子就能刻一块戴着耍。
冷清秋默默抽了抽嘴角。
瞧这副护短的样儿,这是生怕自己那番话把他媳妇给吓着。不过冷清秋反过来一想也是自己多事,皇商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