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竺自然看见叶张氏剜气地剜回去。
对长辈无礼?
呵,那得先看是啥样的长辈。
在红竺丫头的心里,凡是待叶翕音好的长辈才叫长辈,就比如叶家二老爷,陈婆婆和楼夫人那样的。
待叶翕音不好的,一概跟她有仇,就比如眼前这叶张氏。
屋里几人正说话,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叶旭旭慌乱地跑进来。
一把拉住叶张氏的手,叶旭旭急地边哭边道:“娘,你们想出法子没有啊?那些人可就要闯进来抓女儿啦。”
被叶旭旭这么一催叶张氏此刻也是真的慌了手脚,恳求地望着叶翕音道:“阿音啊,算婶娘求求你,你就救救你堂哥和堂姐吧,咱叶家这一支就剩你们仨是血亲啦”
叶张氏最后的这句话,让叶翕音突然想起《大明实录》中她家败落后,族中人的冷漠,还有叔父临终前的殷切嘱托……
缓缓站起身,叶翕音对刘宝升道:“刘掌柜随我出去见客。”
琳珑脸色一变,一把拉住叶翕音的手:“小音,总督府是来抓人的,你可不能出去!”
叶翕音轻轻拍了下琳珑的手背,温和安抚:“放心,我不会有事。”说完,便带着刘宝升往前院去了。
前面的雅间内,刘宝升安排了一个伶俐的女伙计正端茶倒水,对仇十五招待地十分殷勤。
看见叶翕音出来,仇十五上下打量她一番,笑呵呵道:“叶姑娘,痛快把人交出来,咱也好回去复命。这事儿与姑娘不相干,咱们早些离开,也省的耽搁叶姑娘做生意。”
仇十五话里的意思已很明白,她若是不交出人来,铺子也就不用开了。
叶翕音侧目看了眼门口把守的总督府差役,明澈的眸光望向对面的仇十五。
眼神在仇十五握着茶盏的白嫩胖手上扫过,叶翕音盈盈浅笑:“总管大人亲自来找人,实在是辛苦了,出来耽搁这半日,总管大人连玉香斋的烧麦都耽搁了,实在是我们不懂事。”
说话间,叶翕音向身边侍立的刘宝升递了个眼色。
刘宝升立刻上前为仇十五斟茶,只是斟茶的时候宽袖一抖,一张银票轻飘飘落在仇十五的腿上。
看清楚银票上的面额,仇十五一双绿豆小眼立刻瞪圆了。
再抬头卡叶翕音时,仇十五脸上的笑意就多了几分真诚:“叶姑娘太客气了,咱也是奉命办事,打扰姑娘的生意,实在也是没办法。”
叶翕音点头:“翕音知道仇管家身不由己,请您放心,翕音绝不给您找麻烦,不过想请大管家行个方便宽限几日。”
“前几日给叔父守丧,堂姐染了风寒,等养好了病,我们自会随您去都督府,断不让您不好交代。再者贵府中皆是贵人,长姐把病气过给贵人们,大管家也不好交差不是?”
听闻只是延迟几日,仇十五掂量着手里的银票应的很痛快。
混到总督府大管家的位置,仇十五应付上头的主人自然游刃有余,区区几日就能痛快捞这么一笔银子,他乐得送个顺水人情。
拿了银子,仇十五很快就带着众府兵离开了。
叶翕音起身往后面的院子里走,只是跨出雅间的时候,低声对红竺和刘宝升道:“今日的事,暂不要告诉景辰。”
刘宝升和红竺默默对视一眼,同时应声。
回到自己的房间,叶翕音让红竺把婶娘和叶旭旭请了来。
没想到叶翕音这么痛快就把仇十五打发走了,叶张氏笑眯眯道:“还是阿音有办法,不像我们,遇上事儿就变成了没脚蟹,往后我们跟着阿音过,就再也不怕受人欺负啦!”
叶张氏说话时,也不用招呼,不客气地自己动手倒了杯茶,捧着细瓷茶盏悠然喝起来,全不见了方才哭天抹泪的可怜相。
红竺默默翻了记白眼。
脸皮真厚,夫人都没说跟着姑娘过的话,你算哪根葱?
再者等过两年姑娘嫁了人,她就不信景辰少爷或楼公子这二位,能让这些人跟在身边给姑娘添堵。
叶翕音没理会叶张氏的说辞,轻轻放下手中茶盏,抬起眸,目光从叶旭旭面上扫过,看向对面悠然品茶的叶张氏:“总督府的人只是暂时打发走了,过几日还会来要人。”
叶张氏一听还要来抓人,一口茶闷在嘴里没来得及咽,呛地直咳嗽。
把茶杯往旁边桌上一放,叶张氏瞬间拔高了嗓门:“阿音啊,你既然打发他们,为何不把他们彻底打发走,咋还能让他们再来抓人啊!”
红竺实在忍不住了,对着叶张氏怼道:“你这时候嗓门这么高,刚才咋不出去呢?是总督府要人,又不是我家姑娘要人,你搞清楚状况。”
“我们姑娘花大笔银子替你们争取时日想办法,你们还不知足,人家来抓的是你家人,又不是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心善,看在亲戚的份儿上帮你们,你凭什么跟我们姑娘大呼小叫的!”
叶张氏被红竺一顿抢白,气地直翻白眼,指着红竺的鼻子就要开骂,却被叶旭旭拉住了胳膊。
叶旭旭声音压地低低的,倒是不见了往日的傲气儿,耐心劝道:“娘,如今咱们还指着小音替咱家解围,你就少说两句吧。”
经叶旭旭这么一提,叶张氏恍然想起来,再过几日总督府还要来抓人,只得把到嘴边的骂人话咽回去,默默坐了回去。
哼,等着瞧,等眼前的事儿过去,她非得把这小蹄子给发买了。
她就不信了,她一个当婶娘的,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