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青鸾,古书上记载的一种神鸟。”
叶翕音给红于解释的时候,手下的绣活没停,一针一线,细细密密地绣出一只徐徐若生的青鸾模样。
“你用的这是什么色的绣线啊?”
红于仔细端详着那只青鸾,疑惑道:“这颜色有点像锦缎上的孔雀羽毛,青不是正青,绿也不是正绿,我形容不来,总之很特别,我以前可从没见过。”
感觉脖子酸胀,叶翕音放下绣活,抬手揉着脖子笑道:“这是普通的绣线,只是我把天青蓝,绿,浅紫,雪芽青,五色绣线各劈成十六股,然后再把单股的五种线合成一股,就成了这样类似孔雀羽线的颜色。”
红于惊讶地微张着嘴道:“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劈线绣吧?据说难得很,姑娘是怎么学会的?”
“呃……无意中看见集市上一位绣娘给人织补衣服时学的……”叶翕音说话时,心虚地舔了下嘴唇。
希望自己撒的这个不着调的谎,能顺利骗过红于这单纯的丫头。
果然,单纯的红于,盯着帕上的青鸾,啧啧感叹:“姑娘可真神,这么难的绣活儿,只看一眼就会了。要换我,估计看一年也学不会。”
叶翕音笑了笑没接话,红于却仍好奇道:“姑娘以前不是最喜欢绣花儿的,怎么突然想起绣这种什么鸟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看。”叶翕音低声说道,神色认真地凝着绢帕上栩栩若飞的青鸾。
鸾,是她前世的名字,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一种神鸟,青鸾一出,天下昌平,锦瑟祥鸣。名字中蕴含着爹娘对孩儿的期许。她上一世,小小年纪便名盛天下,没有辜负这个鸾字。
这一世,既然重生,她必要如前世一样,驾青鸾,入九霄,圆夙愿,做人上之人!
还有,这只青鸾绣帕,也这是她唯一可以缅怀前世爹娘的方式。
对前世双亲的思念,在心底其实从未减过一分。
过了末时,太阳已经不那么烈了,叶翕音用买来的金桔干熬了一锅金桔汤,约莫叶母快要醒了,便把金桔汤端出来,放在梧桐树下的方桌上凉着。
刚弄好,叶母就从房里出来了。
行至树下,叶母拿起叶翕音绣了大半的青鸾看了一眼,虽然不认得她绣的是什么鸟,却看得出,绣功十分工整精巧。
叶母端详着,忍不住微笑颔首道:“以往我总觉你性情太过懦弱,又不爱着做事,总愁你往后嫁了人可怎么办?现在看来,我叶家,也是有女初长成了。”
叶翕音听见叶母说这话,不由垂下眉眼,微红了双颊,起身给叶母倒了碗金桔汤。
叶母这几日服了药,又经叶翕音仔细调理,精神面色都好了很多,喝过金桔汤,抬眼只见叶翕音亭亭玉立在身畔,便怜爱地拉着她的手道:“去泡些皂荚,娘给你洗洗头发。”
叶翕音答应着正要起身,红于笑道:“我来!”说罢,起身端来了大盆热水,里面泡着洗干净的皂荚。
叶母替叶翕音把头发打开,叶翕音的头发黑亮顺直,已经长至后腰,服服帖帖地散在后背上,被阳光一照,就像一匹闪着亮光的黑缎子,十分好看。
叶母仔仔细细地疏离着女儿的秀发,不禁低声叹道:“以后也不知是谁家的男儿,这般好福气呢!”
“我不嫁,一辈子陪在娘身边。”叶翕音脸滚过一阵热浪,把眼转向别处。
叶母笑嗔:“胡说,闺女大了都要嫁人的,哪有一辈子守在娘身边的理?”
“我……”
叶翕音说了一半,突然抽了抽鼻子,皱着眉问:“怎么有股血腥气?”
她话音刚落,就听院门响了一声,叶清浑身是血地出现在门口。
院子里的三人看着叶清,都是一愣。
叶翕音见叶清一双眼睛直望着自己,突然想起自己的头发还披散着,不禁两腮一热,起身低声道:“我回屋把头发梳起来。”
进了屋,刚在铜镜前坐下,叶翕音就听院子里红于大嗓门叫道:“你这是又去哪儿惹祸啦?”
接着,又听见叶母温和笑道:“哎,你这孩子,可吓坏我们了……”接着,又吩咐红于倒水给叶清洗手脸,又督促他回屋去换衣裳。
等叶翕音绾好头发,由屋里走出来时候,就看见红于端着洗菜盆,在小厨房门口正清洗着几块嫩红的鲜肉,墙边还丢着几块皮毛。
叶清已经换了干净衣裳出来。
“这是什么?”叶翕音走到红于跟前,看着她手里洗的那几块肉,一时没看出是什么动物。
“是兔子”叶母笑着说道,顺带招呼叶清过去喝金桔汤。
叶清确实有些渴了,走到叶母身边,端起汤碗,一口气全灌进了嘴里。
“这么热的天,这孩子定是渴坏了,坐这边来歇会儿。”
叶母边招呼叶清,边转过脸对叶翕音道:“叶清打了几只野兔,娘亲一会儿亲自下厨,给你们做红焖兔肉!”
叶翕音展眉一笑,走过去拍了下叶清的肩膀:“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能摸鱼还会逮兔子,挺能干呐!”
叶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都是跟拐子爷爷学的。”
走到墙边,叶翕音拎起兔子皮打量,对叶母道:“这两块皮毛挺好的,收拾出来,我给娘缝顶兔毛手筒。”
红于笑道:“还是姑娘脑子活,我差点就把那皮子扔了。”
叶清走到叶翕音身边,接过她手里的兔子皮子:“这皮子上全是血,看熏着你,我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