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偏西,云霞绚烂无比。
萧暮雪睁开眼,没看见姚慕白在窗前看书,惊得残留的睡意消失殆尽,深一脚浅一脚到了门外。“哥,哥……你在哪儿?”
“你怎么起来了?回屋躺着去。”姚慕白端着刚洗好的衣服过来,伸手擦去她额上的汗水,“你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没粘牙了,我给你弄点吃的去。”
“喝点粥就行。别的不想吃。”萧暮雪躺回床上,盘算着未尽之事:今天班里有文娱活动,明天学校有晚会,好折腾!能不能准我一天假睡觉?眼皮又沉得睁不开了……不能再睡了。她下了床洗了脸,顿觉清爽了不少。
傅雪峰在门口探了探头,又不见了。
萧暮雪慢慢梳理头发:“雪峰,你过来。”
傅雪峰随即现身:“不见了。”
“对不起,我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
傅雪峰搓着衣服上的青草汁,闷不吭声。
萧暮雪柔声问:“去哪儿玩了?”
傅雪峰看向学校背靠的大山。
“你不害怕?那里可是坟场。”
“美。”
“是很美。只是山上草深林密,岔道又多,容易迷路。你不要一个人去,想去的话我陪你。”萧暮雪长长出了口气,身体不那么难受了。“晚上我带糖果给你。”
傅雪峰乐了:“喜欢。”
“你就喜欢甜食。去玩吧,别跑太远了,天色不早了。”
傅雪峰咿咿呀呀地去了,萧暮雪看着他的身影,眼神迷离。
“想什么呢?”姚慕白不紧不慢地吹粥,“我炖了你喜欢的汤,晚上回来喝。”
“胡思乱想。”萧暮雪边扎头发边说,“你真不去凑凑热闹看看景?”
“没兴趣。”姚慕白将她的头发解开,“你就不能对自己上点心?你瞧瞧别的女孩子,哪个不是花枝招展的?就你,扎个马尾还毛毛糙糙的。”
“嫌弃我了?”萧暮雪突然来了精神,笑嘻嘻地说,“那给你换个赏心悦目的妹妹?”
姚慕白难得狠心地赏了她一记爆栗:“换你个大头鬼!”
“哥!你真打我!”
“谁叫你胡说八道!我看是你想把我给换了!”
“开玩笑而已,还当真了!小气!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手那么狠!疼死了!”
“知道疼就别乱讲话!喝粥,已经凉了。”姚慕白看看萧暮雪红了一大块的额头,暗暗懊恼自己下手太重。我这是怎么了?是因为那位老人家的话,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
萧暮雪将粥喝了个碗底朝天:“真好喝!谢谢哥。我去学校了。”
“你不换衣服?”
“我又不是主角。我只负责看表演,吃喝玩乐疯,这衣服就行了。”
“也是。你要是打扮得太漂亮了,就该抢别人的风头了。”
窗外传来姚梦芽的呼喊声。萧暮雪答应着,把碗一丢就跑了。路上遇见同班同学,便结伴同行。
一年也就这个时候全校都在举行晚会。彩灯、彩带、气球、窗花和就地取材的鲜花,以美的名义安放在各处,将教室隆重装饰起来。课桌被拉开,只保留左右靠墙的两列和最后一排,其余的都挪到了走廊上。瓜子、糖果、炒花生和为数不多的水果堆在课桌上,谁想吃谁吃。天花板上那盏只在这样盛大的日子才会出现的琉璃彩灯,旋转出五颜六色的光,斑斓了笑容与心情。主持人穿着漂亮的服饰,淡扫峨眉薄施粉,便是平时里没有见过的美丽容颜。
姚梦芽是晚会上令人瞩目的焦点。她身姿娉婷,容貌秀美,声音清甜,只消往教室中间一站,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方宇墨的目光始终不离她左右,仿佛只要眨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萧暮雪溜到他身边,戳戳他的肩膀:“这位看官,您的眼珠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再不捡起来,我就踩了。”
“随便踩,我有备用的。”方宇墨头也不回,目光还在姚梦芽身上:“这么久才现身,去跟哪位帅哥约会了?”
萧暮雪靠墙而坐:“你认为会是谁?歌神还是哥哥?”
“肯定不是寒川。他找你都要找疯了。”
“找我干嘛?我说了我有事。”
“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没有对我们言明,那就说明这件事是个秘密。既然是秘密,你自然是不会跟我讲的,我也无须多问了。”
“你这么爱分析,不去当警察真是可惜了。”
“不用你操心,我迟早会是警察。”
“我拭目以待。嗳,你拿到登山通行证没有?”
“山和我心灵相通,不必纠结于形式。”方宇墨还是一派斯文人的模样,“迟早有一天,我会躺在大山的怀抱里,看月亮,数星星。”
萧暮雪作呕吐状:“你从哪里学的这词,酸得我想吐!”
方宇墨终于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自然是跟寒川学的。他说在一个月朗星明,夜色如画的夏夜,他遇见了此生最爱的女子。他盼望今生今世能再一起数星星,看月亮。”
“寒川?他心有所属了?难得!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方宇墨剥了颗糖放进嘴里:“他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些?我就不一样了,我跟他可是铁哥们,无话不谈。”
萧暮雪撇了撇嘴:“那好,请你这铁哥们告诉我,那女孩是谁?哪个班的?”
“这个我可不能说。出卖兄弟的事,我死也不会做。”
“切!我看你是怕被修理。我对他的私生活没兴趣,不过随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