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沈母石化现场目瞪口呆,不知道他这些话要怎么理解:什么叫失去了部分记忆?什么样的病变才能失去部分记忆?张张嘴想问又不知道要从哪里问起,好久才硬生生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大学毕业没多久。”谷子龙没说具体时间,反而觉得这样说他们更好理解。
果然,他们的记忆一下退回沈诗眉毕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那时候她总是很忙,因为没有工作经验,找工作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还有实习期。实习期不过关,她就没有转正。为了转正,她拼命工作,有时候春节都没空回家。
偶尔回家他们会问一些事情,比如工作,公司,朋友,同事,还有同学……每每问到小谷的时候,她就一脸茫然不知道他们在说谁:“那个时候就已经出事了吗?”
“嗯。”
“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会生那样的病?还能治好吗?还有没有别的问题?她一个人在外面报喜不报忧,你要不说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越说越伤心,沈母不禁声音哽咽,觉得沈诗眉好可怜,觉得对不起沈诗眉。
谷子龙能想到这种情况,又立即把其它方面解释给他们听:“你们不用担心,她除了忘了我其它方面都挺好,没有任何的问题,能正常生活能正常工作,工作的也是十分出色。”
“对,谷子龙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是骗你们的。她和我妻子也是闺蜜,我妻子这些年的身体不好也都拜她照顾。昨天我带她们去做了休检,体检结果一切正常。”顾澜清见机补充,再把体检报告双手奉上。
沈父沈母都是庄稼人,一辈子也难得体检一次。沈母最后一次体检,还是生沈诗眉的时候,所以他们不懂要怎么看体检表。
顾澜清教他们看,还比林沐瑶的体检表一起拿出来给他们对照着看。看着没什么异样,他们才放心:“没问题就好,就怕有问题给耽误了。那孩子从小就懂事,不好的从来都不会说,说出来的永远都是好的。我们其实知道她在外面不容易,也没指着她赚多少钱。她寄回来的钱我们都替她攒着,以防以后她要用。我们没有指望她怎样,能平安健康就好。”
谷子龙微微紧了紧拳,和顾澜清对视了一眼,又绷着神经往下说:“她失去记忆是我的错,为了弥补我的错我要想治愈她。但在治愈的过程中我们又发现,她和顾太太有着血缘关系,属于同父同母的亲姐妹。”
“什么?”沈父沈母一脸错颚,再次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没有停留,一口做气全部说完:“我的意思是:沈诗眉是你们的亲生女儿,还是你们从外面抱回来的养女?”
轰隆隆。
五雷轰顶,惊慌失措。
沈母也立即变脸:“你在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眉眉就是我的女儿,怎么不是我的女儿……”
“阿姨先别着急,看看这个就明白了。”顾澜清的鉴定书又递到她面前:“因为种种疑点层出不穷,我就以体检的名义把她们骗到医院,偷着给她们做了鉴定。这是鉴定结果,我们也怕有错,所以做了两份。两个不同的医院,两个不同的检测师,阿姨和叔叔可以看看,她和我妻子的确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
沈母不想看不想看。
沈父拒绝不了,接过鉴定书。他的手剧烈的颤抖,鉴定书在半空无声的抖动。
也怕他们出事,顾澜清又补了几句:“叔叔和阿姨不要害怕,不管怎样沈诗眉都是你们的女儿,她不会抛弃你们,会给你们养老送终。我们来追查结果,沈诗眉不知情,她不知道我们这些结果,也不知道我们会来这里。”
谷子龙接着补充:“我们想弄清结果,是因为她们的生父下落不明。她们的生母有着同样的疾病,顾太太也有类似的疾病。她们的生母还说:这一胎总共生了三个,两女一儿。”
沈母彻底崩溃了,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沈诗眉长得太漂亮,和他们格格不入,很早很早以前村人就说沈诗眉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是村人口说无凭,他们一口咬定是,村人又能说什么?可是谷子龙和顾澜清不一样,他们拿了证据过来。
谷子龙又把林沐瑶的情况,把刘雾芸的情况完完整整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怕他们听不懂,几个关键位置还着重讲了两三遍。
时间一点点流逝。
夜色一点点浓郁。
气氛降到低沉,除了谷子龙的说话声,剩下的就是他们的叹息声:提心吊胆这么多年,还是逃不出被揭穿的命运。以为自己不承认就可以,谁能想到他们会是三胞胎。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谷子龙没有催他们,等他们消化完了再说。凌晨四点左右,沈父才红着眼眶声音沙哑的说:“没错,眉眉的确是抱回来的。因为她总是惯性流产,流到最后一个身体彻底流坏了。可农村不比城市,到底要有个孩子才行,不然会被村里长戳脊梁骨。”
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回忆倒回沈诗眉出生的那一年。
那一年他们虽说还年轻,可连续流产还是让他们害怕,最后一次怀孕他们早早就去了医院保胎。他们的生活不是很宽裕,平时省吃俭用全部砸进去保胎,沈父也在县城找了活赚工钱。辛苦归辛苦,但好歹有收入可以支撑。
可即使如此,他们还是没有保住之后也不敢回家:“那时候是害怕,害怕回家被村人戳脊椎骨。不回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