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皱皱鼻子,长长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们两个都这么惜字如金,一起工作的时候气氛得有多沉闷啊~”
惜字如金,绝对是她能想到的最委婉地一个词,那张包子脸上的小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猜她原本想说两只闷葫芦,但可能和刚认识的人说话还有所顾忌,所以用了个相对委婉的词。
“谁沉闷哪?”帐篷外忽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语气里带着笑意。
门帘掀开,之前和陈清寒说话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进来。
“清寒哥哥喽,每次找他都对我爱搭不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也说不上几句话!哼~”包子鼓起包子脸,变身成气鼓鼓的包子。
“呦呦,这罪过可大了,敢不理我们人见人爱天才小仙女,回头我揍他。”男人笑嘻嘻地哄着包子,一看他们就是熟人。
“大叔最会骗人,上次、上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不管,我不回去了,我要和清寒哥哥一起下墓!”
“别闹了小包子,下墓不是郊游,里面的危险神鬼难测,你又没接受过专业训练,你下去了,小陈是顾工作,还是顾你呀?”
“那……我也能帮上忙的呀,天女墓里的文字我已经破解出来了,我可以给他们当翻译!”
她这话听得我眉头一跳,天女墓里的文字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破解了?!
我突然不太想和开挂的人们一起玩耍了……
“你可以等他们把墓里的文字拍下来再翻译。”男人的态度虽然温和,但说出的话却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人肯定就是陆浩说的队长,我偷偷打量他几眼,想看看他审七爷手下时,审没审出和我有关的信息,如果有,他对我的态度或者看我的眼神应该有所不同。
“唉……”包子的下墓申请被否,苦着脸趴到桌上装死。
“小冷,小陈在医疗帐篷那,他让你过去。”男人没有问我什么,看我的眼神也没有异常。
“我也去!”包子闻言立刻满血复活。
“他们有工作要谈,你在这等着。”男人的话,就像大人的命令,不许出去玩、先写作业。
包子趴回桌上,可怜巴巴地目送我出帐篷。
再怎么天才,也是个孩子,我暗自偷笑,绕过篝火堆直奔折寿君所在的大帐篷。
帐篷中间摆着一张手术床,上面吊着无影灯,我在电影里见过这些。
折寿脸色惨白地躺在上面,身上盖着白布单,旁边的置物架上有沾血的手术刀和棉花团,但折寿已经没有气息。
陈清寒站在手术床旁,盯着折寿的尸体发呆。
“你找我?”我走近他,轻声问。
“嗯,想给你看个东西。”陈清寒掀开白布单的一角,露出尸体的左胸。
我看到尸体的左胸口有个图案,不是纹身那种刺到皮肤上的图案,倒像是从肉里长出来的鲜红肉芽组织。
“感觉熟悉吗?”陈清寒问。
一个圆形从中间分开,变成两个半圆,而且上下位置稍稍错开,好像手机游戏里的切西瓜,这是……
好像在哪见过,我仔细回忆,周围的静物开始模糊,在一阵眩晕过后,我看到一艘黑色大船,船头有张狰狞的怪脸,怪脸额头正中就刻有切西瓜的图案。
黑船乘风破浪,撕开波涛汹涌的海面,丝毫不受暴风雨的影响,船头的怪脸大张着嘴,那嘴里仿佛站着一个人。
风雨阻挡了我的视线,从我的视角来看,我应该是泡在水里的,再不然就是坐在小船上。
从回忆的场景中脱离,我仍然感觉自己脸上都是雨水,尖锐的头疼变成了钝痛,脑仁儿一跳一跳的。
陈清寒不知什么时候扶住我,我半靠在他身上,这次和之前几次不同,头痛减轻了,可心里说不出憋闷。
有种想大喊大叫的感觉,我缓了一会儿,陈清寒没急着问我话,只是静静地顺着我的背。
“海上。”我呓语般呢喃道。
“什么?”陈清寒低下头,问了一句。
“我看有这个图案的船,在海上。”
“知道是什么海域吗?”
“不知道,但是有个岛,那船好像是要靠近那座岛。”
我发现出离回忆情景后,再去回想它的细节时不会引发头痛。
比如记忆中的对话、边边角角的景物,甚至还有当时的心情。
刚刚回忆中的大船后方,确实有座岛屿,可海上的岛屿何其多,没有具体坐标,要找到那座岛,无异于大海捞针。
“等等,岛上有两座特别高的山峰,像这个!”我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个‘耶’的手势。
“这样的山不多见,也许能筛查到,会画画吗?”
“简单的可以。”
陈清寒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病历板,把上面带格子的纸翻过来,抽出夹子上的笔递给我。
医疗帐篷里没有椅子,我倚在桌子边上,细细回想那座岛的模样。
陈清寒拉起白布单,将尸体的脸也盖住,边盖边说:“他的死因很可疑,内脏在内部腐烂、没有外伤,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虫子咬的?”我看七爷死得就够快,因为他体内钻进了虫子,如果折寿只是被虫子咬伤,也可能在短时间内死亡,只是死法和七爷不同。
“不,他身体表面没有咬伤点,他被保护得很好,身上一块淤青都没有。”
“是不是因为他对七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也看到另一个樱国人的死相了,那家伙死的也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