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即将昏迷之际,有人将他救出地下室,他认得这个人,是住在单人房间的‘危险病人’,洋夫妇对这个人格外照顾。
黎放的父亲只知道这人放火烧了全家,是个疯子。
因此被他救出来,黎放的父亲不敢放心,但疯子没为难他,带他一起离开福利院。
走前又放了把火,黎放的父亲当时饿到快昏厥,迷迷糊糊间知道疯子背着他,身后是漫天火光,热气烤着他的背,在大火没着起来之前,他闻到空气中有浓重的血腥味。
虽然没看到尸体,但他相信一定有人死了。
疯子带着他、还有一包金条远走他乡,之后疯子送他去读书,从国内读到了国外,在国外着名艺术院校学习油画。
疯子则一直住在南洋,在那边做生意。
平静的日子过了十几年,黎放的父亲本打算留在国外不再回来,等疯子年纪大了,便将他接到国外去生活。
谁料疯子得了急症突然离世,黎放的父亲只得立即赶回来处理后事。
黎放的父亲知道疯子拿了洋夫妇的灯,还被他宝贝似的藏着,但没见他用过,也就没多说什么。
疯子去世,所有财产皆由他继承,那盏神灯就存放在疯子南洋的别墅里。
黎放的父亲对这盏灯没有好感,洋夫妇用它将活人变成活死人,而他又认为疯子杀洋夫妇,是为抢这盏灯,因此这灯无疑是个祸害,万万留不得。
黎放的父亲打算将灯砸烂,大锤都准备好了,在要砸还没砸的时候,忽然听到那灯说话了。
那灯自称神灯,可以聚财,还能帮人变强,黎放的父亲如果伤了它,可怕的诅咒就会降临到他身上。
黎放的父亲刚继承疯子的遗产,对财富没有太高追求,而且他喜欢画画,强不强大无所谓,神灯给出的条件吸引不了他。
但这是一盏会说话的灯,黎放的父亲多少有些好奇,没有立即砸碎它,想和它多聊几句。
这一聊不要紧,那灯现了形,变成个外国少女的模样,双目含情、楚楚动人,恰是黎放父亲最心动的类型。
她自称是灯神,跟阿拉丁捡到的那个差不多,可以帮人实现愿望,她本身没有善恶,只看许愿人的心,若心是善的,她的魔法就是善的,若心是恶的,她的魔法就是恶的。
她生前是个可怜人,生来便有奇异能力,然而族人只想利用她,族中大巫用她的头骨做成法器,她便永世不能超脱,附在灯上成了帮人实现愿望的灯神。
黎放的父亲信了她的话,还很同情她的遭遇,发誓绝不让她落入恶人之手。
这段洋版聊斋看得我颇有感触,林道长要是能跟人家学学,兴许包子就不这么排斥他了。
黎放的父亲得灯神少女相伴,每日里形影不离,画画的时候灯就搁在画板旁边,吃饭的时候放饭桌上,睡觉就放床头柜上。
如果要出门,那便装进包里,随身携带,灯神少女跟他说话,别人听不见,而且只有他们独处的时候,少女才会现身。
因为疯子一直将灯收藏在保险柜里,平时没事不会拿出来看,洋夫妇亦是如此,所以黎放的父亲坚信自己是不同的,少女不在别人面前露面,只有他是少女的‘真爱’。
我看他比别人魔怔的都严重,准是这‘灯’见金钱与力量迷惑不了他,才使了个美人计。
果然,好日子没过多久,黎放的父亲便感觉身体不适,开始是没精神、后来是没力气,出门跟朋友喝个茶,累得两眼发花。
神灯少女告诉黎放的父亲,她的力量过于强大,常人不能总在她力量范围内待着,会损害健康,除非有人和他均摊这份伤害。
她保证如果均摊伤害,不会有人因此受伤,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待在一起。
黎放的父亲已经将神灯少女当成红颜知己,并且相信她当初说的,只要她在好人手里,就不会做坏事。
他们相处的这段日子便没人受害,可怜的黎老先生,他没把自己算在内。
他在其它事上谨慎,却在美人面前放松警惕,听信神灯少女的话,以各种理由办派对,邀请朋友到家中长住。
你卖掉疯子在南洋的产业,回到国外继续进修绘画,整日举办酒会,喝酒、赏画,谈论艺术。
就在这样的酒会上,黎放的父亲结识了一位姑娘,姑娘的父亲是外国人,母亲是华夏人,她自小学习两国语言,却没有去过华夏,对母亲的故乡十分憧憬。
这姑娘就是黎放的母亲,两人相识一年后,跟黎放的父亲结了婚。
神灯少女再贴心,毕竟是个物件,不是活人,况且她清楚自己的定位,是知己、不是夫人。
黎放五岁的时候,第一次亲眼看见神灯少女,她站在壁炉前,仍是少女模样,问他有什么愿望。
神灯一直放在他家客厅里,就在壁炉的架子上面,灯放在中央,两边是相框。
凡是来过家里的客人,都以为那灯是个摆件,不过是带有神秘象征的艺术品。
黎放却知道那是父亲的‘朋友’,父亲会让他管那盏灯叫‘阿姨’。
这是他们父子间的秘密,他母亲并不知晓,突然有一天,这个‘灯阿姨’以人的形象出现,把黎放吓了一跳,急忙跑出客厅,到楼上找正在午睡的母亲。
他的母亲躺在床上,已然没了呼吸,医生说他的母亲死于急性脑溢血。
他父亲正在参加一位朋友的画展,闻讯赶回来,将他送到外婆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