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庞晔应了她晚上喝酒她才答应以后见着姬单绕着走。
晚间,四人聚在庞晔的屋内等着倪修买酒来。
朱恒有些过意不去:“庞兄,这……不太好吧?”
庞晔一脸鄙夷:“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又不是第一年来这儿,偷摸着喝酒赌钱的事儿你干的还少吗?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还未正式开学,那老学究又不会来查,紧张成这样,至于么?”
“真是越活越回去!”尤闵评论道。
庞晔一脸赞同:“永增说得对,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
尤闵顶他:“我说的是你。”
庞晔一头雾水:“我?我怎么了?”
钱铎也有些担心:“你说你怎么了?你当我们担心的是这事儿吗?真是,你自己拜托我们照顾,拜托得倒好,一转头大晚上叫她一个人出去买酒。她虽是男人打扮,可到底是姑娘家,灵力还弱。别说会不会出事,就那酒也不知拎不拎得动。”
朱恒也道:“是啊庞兄,这山上山下一路过去是用不了灵力的你该不会忘了吧?”这香山书院,简直就是一个奇葩的存在。首先,它的建成原因就很荒唐。据说是圣文仙督都在世时为了挑选适龄的男女与自家结亲所建,还明文规定了各世家子女,最晚在及笄、弱冠之时必须来此处听学一年。
其次就是它各种奇葩的理念。比如最奇葩的一点,这香山书院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山顶到山脚的漫漫长路上设了诡异的结界,所有人在这段路上都灵力尽失,与普通人无异。偏这香山还极高,上下一趟真可谓不易。
是以他们这伙活泼好动之徒在此就像是坐牢一般。别说书院规定听学期间不许私自下山了,就是书院没规定,他们也没法出去,日日都要听学,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天时间,一整天都不上课,叫人一逮就逮着了。
庞晔一拍脑门,道:“原来是这事儿啊!你们是不知道,咱们当中只有她最适合去买酒了,一天的脚程,她去只需不到半个时辰。”其实半个时辰还是他叮嘱刻意叮嘱她不要叫人看出端倪的,想这回上山,她扛着他和同行的几个庞家门生、行李,风一样得刮过,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山顶。
三人惊:“半个时辰?”
“对啊,我这师妹虽然在修行方面天资不足,灵力低弱,但是天生的力大无穷,行步如风。”
三人听了又是一阵惊讶赞叹……
正说着,倪修身上挂满了酒罐,手捧着一个推车回来了。她一回来,就见三人一副羡慕的表情。
然后就是一通惊讶——
“这么多?”
“这,喝不完吧?”
倪修一翻白眼,叮咛哐啷开始卸货:“你们想得美,还想全喝完?一罐五斤,我带了六十罐,全喝完不得死人?剩下的酒是用来存着的。来日方长,留着慢慢喝!”
几人一起帮她把酒藏在庞晔的床下又用被褥遮好,才围桌而坐。
庞晔抗议:“为什么尽藏在我房里?回头督教查着了就我遭殃!”
倪修满不在意地取上一罐拔了酒塞,先给他斟上,嘻嘻笑道:“哎呀,今晚先藏着,改天再寻隐蔽处。不会坑你的,放心吧。”
朱恒也道:“是啊,认识这么久,我们几个是那种坑兄弟的人吗?”
庞晔哼道:“我被你们坑的少吗?”
“哈哈哈哈……谁叫你有一个好母亲,我们要是被那老头告上一状回去准脱一层皮,你就不一样了。好了好了,等半天了,赶紧喝!后日就要正式开学,也就明天一天的快活了,今夜不醉不归!”
几人举起酒杯,喝酒少不得得行令,行令少不得就得醉酒。
不到丑时,众人皆醉,倪修也用灵力催了酒气变得晕晕乎乎起来。
她这人,打小无聊惯了,成天作弄庞晔的时候养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坏毛病——上房揭瓦听墙角。这一晕乎兴致就高起来,少不得又要犯病。何况此时月黑风高,正是听墙角的好时候!
出门翻身上了庞晔的屋顶,揭了瓦一瞧,没啥好看的,刚刚几人和她一起喝酒,现在都醉趴下,睡着了。
重新盖上了瓦片才想起来:“我今天是不是喝傻了?我刚从这屋出来,还上这屋的房顶看啥?”心想着就往远处走去。
游荡了一圈,只觉好没意思!此时夜已深,宿院内漆黑一片,除了呼噜声再听不到其他墙角。叹一口气:“权当出来散步了。”
刚叹完气就瞥见一处灯光……
宿院一隅。
倪修趴在屋顶,看呆了眼。心中不由得感叹,眼前这是一幅怎样的美景啊!
只见下方屋内,一人赤身luǒ_tǐ倚坐于浴桶之中,一头青丝被随意拢在脑后,悠悠垂下复荡在水面上,仿佛上好的谭山老墨,乌黑又光亮,修长而有力的手指骨节分明,握着一卷书简,静静地搁在浴桶边沿,整个人宛若画中入浴瑶池的仙子,静谧悠逸……
那人将书简又转了几分,动作间带出空气一阵轻微的波动,使得一旁木几上的烛芯爆出一星小小的火花,炸得烛光也微微颤了一颤。温暖淡然的烛光,染黄了一室美景,却没染上他如白瓷般晶莹透彻的肌肤。
水汽氤氲间如同雾里看花般看不真切,虚虚实实,朦朦胧胧,直撩得人心痒痒。
倪修虽然总干些上房揭瓦听墙角的事情,但也知道“非礼勿闻,非礼勿视”这个道理,可今日,不知是人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