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开轿帘,刚刚把右脚迈进院门坎,耳边一阵鞭炮齐鸣。

听到这炮竹声,吴片儿才回头看见了马车上方轿箱上,都插着些彩布。

早在家乡就听人说,初嫁的女子才能坐花轿,寡妇再嫁最多只能在普通的轿子上扎些彩布。

吴片儿明白了:

这便是迎自己做小的操办,也算新人进门了。

“噼里啪啦”,吴片儿一边掩着耳朵,一边在烟雾中瞄着这院子:

好大好气派的一个大院落,院门后边是巨大的影壁石,那块影壁石能遮住十多个人的视线。

房子雕梁画柱,精工雅致,给进院人的第一感受就是,这家不只是富,还贵,更有知书达礼的范儿。

想到这几个形容词,吴片儿的脸有些发热,她觉得这三个形容词,都能恰如其分的用在江先生的身上。

但她很快的就看到了江先生的那三个女人,排成一排站在入门口的台阶上,每个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小丫头在侧,

看到这三个江先生的老婆,想到他还是骗了自己,便趁江先生回头牵她的手时,她使劲的瞪了他一眼。

“瓦房,你受累了。”

年龄长些,很肉感的一个女人先走了过来。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吴片儿,

“哟,又领回来个这么标致的人呀?!”

吴片儿以为她在和自己打招呼,刚张了张了嘴,

看到这个女人并没有看自己,便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江先生。

“吴片儿,叫夫人,这是你们的老大,张氏,春燕。”

江先生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揽着那个女人的肩,对吴片儿介绍道。

“夫人,吴片儿在这儿有礼了。”

吴片儿向张春燕行了个隆重的下蹲式见面礼。

“她叫吴片儿,是你的四妹儿了。春燕,一会我再和你细聊。劳烦夫人好生安排为好吧。”

江先生趁机向张春燕介绍吴片儿,也是满脸的恳请状。

“哟,江大瓦房,你好大的胆子,你经过谁的同意了?就敢这样先斩后奏你!”

张春燕双腰一叉,脸色大变。

吴片儿见状,不知所措,用眼睛去瞥江先生,

见江先生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张春燕,并没有十分在意的样子,心里正疑惑着。

就听张春燕的声音高了好几度: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这个吴片儿妹子脸都吓绿了!哈哈哈!”

此时的张春燕笑的正是前仰后合,用手指指着自己,示意给其他两个女人看。

顿时,院子里笑声大作,女人们的笑声放浪而妖娆,让吴片儿觉得这三个女人的不同寻常。

“吴片儿妹子,开了个玩笑,这是我的见面礼!怎么样?喜欢不?”

张春燕走了过来,伸手要拉吴片儿的手,吴片儿急忙先把手搭给了她:

“喜欢,姐姐真的是个爽快的人。这一路上俺们象逃命一样,也没有备什么礼物,还希望姐姐别见怪。”

吴片儿真诚的说着,顺便把另一只手也搭在了张春燕的手上。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四妹子是怎么说话的。见了面,先想到要给我们见面礼,这样奔命似的,把咱们当家的,安安全全的伴回了家,我们还没谢你呢,你还这么礼性儿,多懂事的美人儿!哪象你们两个小蹄子,进门那天也是给了我见面礼-----脸色!哼!”

张春燕边说着,边回过头来跟另两个女人嘻笑怒骂着。

“看看这大美人!吴片儿妹子,我是黄氏,叫菊花,就叫我二姐吧。”

台阶上走下一个边走路边扭腰姿的女子,满脸的脂粉,细高的个子。

她走到吴片儿身边,拍了一下吴片儿的肩膀,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里举着一只正燃着的香烟。

整个身体的曲线,一道弯儿似的站在吴片儿的面前,眼睛却盯在江先生身上。

“哎哟哟,当家的,你是从哪地儿,把这水葱似的人掏弄出来的?”

最后一个女人看样子年龄小些,也就三十左右岁的样子。

从台阶上下来时,手里有一只帕子,一边挥舞着,一边高声说着话。

她细眉细眼的,挺耐看,皮肤也很好。

只是走近了,一双大手不知所措,不安的放在全身都光溜溜的旗袍衫外面,跟她的眼神一样,找不到准确的方向。

“吴片儿妹子,我是老三,黄氏,我叫芬儿。”

吴片儿向这两个女人分别笑道:

“二姐!”

“三姐!”

“哈哈哈!”

江先生看到这里,双手一拍走了过来,满脸都是高兴。

他站在张春燕的身边,眼睛却不停的在吴片儿身上溜上溜下。

“春燕,还是你调教的好,你识大体,才能让咱家如此和睦!看看咱们江家这样的场景,不大富大贵都难呐,

我在外面,多累都值了!”

江先生的话音还没落,他就扭头用眼睛满院子的寻找着:

“老样儿,老样儿!”

一个瘦瘦的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

“少爷,你一路辛苦!四太太的屋子我已吩咐人收拾出来了,午饭半小时后准时在后院大厅里开席。您看…….”

“老样儿,你也治家有方,这些日子辛苦了。这些事情我都相信你能料理停当。这不,看到她们姐妹如此和睦,我开心的很,从下月起,她们四个人的月钱,都翻个番。”

江先生又看向吴片儿说:

“片儿,这是咱们家的管家江样,三代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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