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他终于出关了,脱胎换骨。
那一年,楚天承说:“我想要的是这天下!只要你能帮我夺取这天下,我便帮你报这血海深仇!”
那一年,他许诺说:“那我便助你夺天下!只要你能帮我报这血海深仇,我便助你成为天下之主!”
于是,从那一年起,他便正式成为他的刽子手,成为他夺取天下的利器。
也是从那一年起,江湖上便迅速兴起了一个令人闻名丧胆的组织——追命九门。
楚天承道:“那年出关时你曾许诺,会帮我夺取天下,会助我成为天下之主,可如今你尚未兑现你的承诺就要自我了结,你这不是毁约是什么,不是逃避又是什么?”
“呵!”楚昭一把将楚天承愤怒地扔了出去,并道:“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的野心!”
楚天承趔趄了两步,站稳,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被楚昭揪乱的衣襟,然后四目相对,一个有恃无恐,一个怒火冲天。
楚昭深藏袖中的双拳又在吱吱作响了,一如他面具下熊熊燃烧的仇恨的火焰,都只能憋着,发泄不出来。
楚天承看着楚昭有怒不能言的样子笑了,笑得那样得意而肆无忌惮,竟然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楚昭的肩膀,用征服猎物得胜的傲然姿态宽慰道:“放心,只要你兑现了你的承诺,我自然会将楚天尧双手奉上,让你完成心愿。”
楚昭大袖下发出拳头“吱吱”的响声,浑身都杀气腾腾。
“记住你说过的话!”
楚天承眉毛一挑,一双锐利的鹰眼闪烁着猎人盯着猎物的凶光笑道:“这么多年来,我可曾说过一句虚言?”
“……”
“放心,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嫡亲的叔父,虽然你我的目标不同,但我绝不会害你,也绝不会骗你。”
楚昭静默地看了楚天承很久很久,终是放开了紧握的拳头,沉默了片刻,而后方满含不甘地问:“你手下并不缺人手,为何非得是我?”
楚天承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很快便又恢复了平时的锐利,看着楚昭笑得诡异阴森道:“将来你会明白,我的霸业,非你不可。”
楚昭再度沉默,因为他实在看不透楚天承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也听不出他这句话究竟还有何深层含义。
楚天承见他沉默许久不说话,便立起手掌对天立誓道:“我楚天承对天发誓,只要你帮我从慕家手里夺回江山,我就将楚天尧交给你,如违此誓,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呵!”楚昭冷笑了一声:“你从来就不信神佛,何必惺惺作态发这样的毒誓。”
楚天承笑望着他:“那你想如何?”
楚昭又沉默了片刻,而后双眼放出毫不掩饰的杀意和狠厉道:“如若你违背今日之誓,便叫你今生今世都再得不到你真正想得到的东西,也永远达不成你心底真正的愿望,并终将一无所有,一败涂地!”
楚天承眉头一皱,嘴角轻轻抽了抽,显然这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如何?你敢应吗?”楚昭冷笑追问。
楚天承眯着眼,眼中泛着危险的精光定定地看了楚昭好半天,而后竟突然大笑一声,豪迈一挥袖道:“有何不敢!”
楚昭立刻伸出右掌道:“那我们击掌为誓!待我助你夺得天下之日,你若背誓,便会应了我今日之咒!”
看着楚昭亮出的右掌,楚天承沉脸一眯眼,很是果断地也伸出了右,两掌一合,只听“啪”的一声响,天地见证了这场别开生面的立誓盟约。
随后,楚昭终于转身踏进了迷蒙风雪中,追风和凌云也随之离去。
而在他们离去之后,胥江和落雨的身影竟又出现在了楚天承身后,当然还有四肢困锁、生不生、死不死的楚天尧。
望着远去的楚昭三人,胥江赞道:“仇恨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也只有仇恨才能驱使他继续替您做事!主人高明,既能让楚天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能让他万劫不复,让您的仇人都生不如死!”
楚天承仰天大笑:“哈哈哈!恨吧!他恨得越深,对阻碍他的人下手就会越狠!惟其如此,这场复仇的游戏才会越精彩!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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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发生在西去洛城途中的血案就传遍了京城,民间有微小的声音在议论,说慕谦接受禅位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装得倒是大义凛然、假仁假义,其实暗地里还不是容不下前朝之人,竟然使出山贼杀人越货这种手段斩草除根。
而这恰恰就是楚天承想要的效果。楚天承人虽已套盾九源,但却给慕谦留下了这么大个麻烦。
消息传到司过盟,传到慕篱耳中,他也只有万般懊悔自责,因为他没料到九门的动作会这么快,没能及时部署。他到底只是一个凡人,没有办法事事都做到料事如神。
这段时间以来,光是保全父兄、稳定大局就已经够让心力交瘁,有所疏漏也在所难免,只是他没想到他这个还没来得及安排的疏漏竟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然而楚天承毕竟还是低估了慕谦,就连慕篱也不曾料到,慕谦竟对此事不做任何舆论围堵,任由天下人去评说。
同日,秦苍、兰宁也终于领着禁军残兵回到了大梁。
至此,癸酉之乱才算是真正划上了句号。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秦苍、伍尚、杨慎、璩华、兰宁等一众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