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队,你的枪就跟你的人一样,抢在人在。不管任何时候,谁都不会轻易丢下自己的枪。
此时的危慕裳,她想得并不是丢掉了枪她将会受到的惩罚,她只是潜意识的,潜意识的不想丢弃自己的枪,就像她潜意识的拼命想求得一线生机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被急流卷的多深多远,翻腾中她看着头顶明媚的光线,直感觉离自己好远好远,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不说,憋气太久也渐渐无力起来。
危慕裳咬着牙不允许自己放弃,不断的碰撞间她这痛那痛,可是她不能就这么放弃,若她不拼着这最后一口气游上岸去,也许她就再也上不去了。
急流中,危慕裳突然就奋力向上游去,哪怕她刚伸展开手脚又被水流卷的撞上尖锐的石块,她仍旧不放弃的跟强劲吞噬人的河流抵抗着。
她得上去,一定得游上去。
碰碰撞撞的奋力游动中,危慕裳的身体越来越吃力,憋在胸口的闷气也越来越郁结,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昏迷过去。
水流貌似比之前平缓了一点,也只是平缓了一点点而已,对于渐渐无力的危慕裳而言,其实也差不多。
内心的求生意识太过强烈,危慕裳不顾一切的向上游动着,好在她的身体在冲冲撞撞下,还是慢慢的向上浮动着。
双手滑动的河水,就像在拨动千金重的石头般。
昏沉间,危慕裳终于在冲出了翻涌着的水面,一冲出水面,危慕裳便奋力向岸边游去。
看似短短的十几米距离,此时的危慕裳却觉得好几公里一样。
按她的体力来说,这点距离应该没问题的才对,但危慕裳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有点力不从心起来。
微眯起的双眼间,在危慕裳原本有些朦胧的视线中。她的额头突然流下了湿黏黏的液体,随后她的视野瞬间一片血红色。
朦胧血红的视线中,危慕裳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冲出水面后,她头上的疼痛就越加的明显了,额头刺痛刺痛的。
罗以歌一直沿着下游跑,边跑边呼喊着危慕裳的名字。
在跑到差不多的距离仍不见危慕裳的身影时,罗以歌眉头一皱就准备跳下河去。
就在罗以歌双手一伸准备入水时,他的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个破水而出的物体。
“慕儿!”罗以歌侧头向下一看,从河中间冒出的作战头盔下那张脸,除了危慕裳还能有谁。
“慕儿……”在绝望之际突然看见危慕裳冒出头来,罗以歌惊喜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快速的朝百米开外的危慕裳跑去。
危慕裳在快要游到岸边时,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此刻的危慕裳意识已有些涣散,她在奋力的游动中向上游看去,看到了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正向她快速跑来。
“慕儿!”
声音好熟悉。
是谁?
喊她慕儿,是,是罗以歌么?
满山遍野的红色中,危慕裳竟分辨不出向她奔跑的是何人。
“慕儿,坚持住!我马上就到!”稍微跑进一点,罗以歌才惊恐的发现,危慕裳的迷彩脸上布满了鲜血,满脸的红色震惊着他的眼他的心。
看到危慕裳渐渐缓慢下来的动作,且被河流冲的即使游动中也一点点向往下漂的身影。
罗以歌疾跑几步突的一个跃身,就姿势优美迅猛的跳进了河水中。
是罗以歌。
在罗以歌的声声呼喊中,危慕裳确定来人是罗以歌。
可是,人呢,看着空无一人的河岸,危慕裳有丝惊慌了起来。
她刚刚明明听到了罗以歌的声音,怎么一转眼就没人了?
难道是她的错觉么?
像是信心突然被抽空了一样,看着空无一人的岸边,再看着明明快要靠近又变得更远的河岸,危慕裳有着力不从心的感觉。
刚才罗以歌还在,难道罗以歌也抛弃她不要她了么。
不然他怎么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呢。
不行。
就算所有人都不要她了,她也不能放弃,她一定要活着。
只有活着,好好的活着,在天堂的妈妈才能安心。
看着越渐远离的河岸,危慕裳原本无力的身体,瞬息间像是注入了无数的能量般,突然就奋力朝河岸游去。
罗以歌入水后被急喘的河流猛一冲,他在水中翻滚了一圈后才重新掌控住自己的身体。
“慕儿!”一钻出水面,罗以歌就快速的摆动双臂,像条大鱼般快速朝危慕裳游去。
在接近河岸时,危慕裳再次听见了罗以歌的声声呼喊。
可危慕裳仍以为那只不过是她的幻觉而已,等她回头去看的话,罗以歌一定又消失不见了。
虽然危慕裳又渐渐的向河岸游去,但她脸上的血水实在是太恐怖了,就连她头下的河水也被染红又冲淡,罗以歌实在担心危慕裳一个无力就撑不住了。
“慕儿!你一定坚持住!”快要接近危慕裳时,罗以歌还不忘低吼着要她坚持。
从他的声声呼喊而危慕裳却毫无反应来看,罗以歌只觉得她的情况不太妙。
此刻的危慕裳,怕是只有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持着她,否则,罗以歌不敢去想那种后果。
到了。
能触到河岸后,危慕裳伸手揪住了一大把水草,这才在急喘的河流中堪堪稳住了她的身形。
到了岸边危慕裳并没有急着上岸,因为她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