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祺王外出而归,项子虚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祺王下马,项子虚便迎上去:“王爷,娘娘到了。”
“不是说还有一阵子吗?”祺王蹙眉。
“娘娘没见着您,让小人收拾了西院给她住下了。”
“裕王呢?”祺王问。
“没见着人,听李麟说的,他把娘娘送到金陵之后他就去了武林见赵文贞了。”
祺王望向项子虚:“他这是是躲着我呢……”
“王爷快进去吧,娘娘在里面等您吃晚饭呢。”
宴厅中,灯火通明。外头也挂着一排灯笼,若冲坐在桌前望着一桌上的开胃凉菜,李麟上前来问;“娘娘,王爷到了。”
若冲侧过头对项子虚府上伺候在一旁的管家说:“可以上菜了。”
祺王与项子虚一前一后进入宴厅,祺王眼睛亮了,说不出的欢喜。
“王妃比原定的期限早了两日,要不本王今天就去接你了。”
“王爷身子好了,怎么也不回个消息,宫里可等得急呢!”
祺王从容地:“消息在路上了。”
祺王在外头跑了一整日,回到住处已经饿坏了,举箸夹起桌上的凉菜就往嘴里送。
若冲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他跟前:“吃凉的小心肚子疼。”
祺王抬眼望着若冲笑笑:“太饿了,今天去了好些地方。”
“府衙的人没和你一起吗?”
祺王咽下口中的菜,摇摇头。
此时热菜一盘接着一盘的端上桌来,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却只坐着祺王夫妇二人,项子虚在一旁躬身伺候着。
“项先生是主人,我二人客,理应由你坐首座。”若冲请来项子虚入座。
项子虚坐下谢过,介绍着菜品和烹饪方法。
若冲道:“这些菜都是金陵本地的菜,我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这些菜我都吃过,也会做不用介绍了。”
项子虚起身,从管家手中接过一盘颜色怪异的炸饼子。
“这道野菜饼,娘娘可吃过?”
若冲笑了,侧头对着祺王说:“我可没吃过,只是见人吃过。”
祺王夹起一块送入口中,咀嚼两下,咽下去时显得有些干涩端起汤来一并送下肚。而后将饼子放在盘子中,再没有动过。
“这里可是鱼米之乡,百姓都吃野菜了?”若冲问。
“野菜算是好东西了,再差的还有树皮观音土什么的。就算是平常年份,一个拥有田地的农户一年中还有要有几个月吃糠吃野菜的,更别说现在他们现在租种的地里的东西有一半要交到地主手里。”
若冲疑惑地望着项子虚:“这话可不该你说的。”
祺王开口道:“项先生说的真话,我们都心知肚明,没什么可以藏着掩着的,项先生说过父皇这个时候答应你过来,绝不会是照顾本王这么简单。”
若冲笑了,让李麟将一旁伺候的人叫走。
“皇上的意思是今年的西洋人的生意要是黄了,我们都没好果子吃,朝廷亏不起。”
祺王说:“百姓也亏不起,逼反了百姓可就彻底完了。”
若冲问:“既然如此,那祺王爷打算怎么做?”
祺王朝着项子虚看了一眼:“要是我一个人可以想出办法来,那就好了。”
若冲举箸吃了两口菜,又放下筷子说:“总之,不能抗上。”
祺王问:“父皇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要为他来和我抬杠?”
若冲乜祺王一眼:“我什么好处都没有,我只是不能让皇后和文姐姐替你挨刀子。我心里牵挂的人太多,我没法随心所欲。”
项子虚见二人要吵了起来,他忙说话:“也不是没有两全的法子。”
祺王若冲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什么法子?”
“两头不能出事,那就只有苦中间的了。”项子虚按耐不住了。
若冲问:“中间是谁?”
项子虚说:“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
若冲又问:“说仔细些。”
“别人我不知道,现在我手下的,在祺王的说合下,我们谈拢了,租种过来的田,他们继续耕种原先他们的地耕种满二十五年,就将过到他们名下。而这二十五年来,他们地里的产出全部算作我的,每月我会按照所耕种的地的产出,换算成米面盐油布匹或者钱财给他们,总之不会让人饿死。”
若冲问:“你给多少?”
“这个还在估算中,要知道他们每家每户一年产出多少的生丝作为计算。”
“这个方法可行,怎么不往上报呢?”若冲问。
项子虚说:“可条件是每家每户都要派出女子来在我作坊缫丝织丝绸,为我做工。”
若冲嘟哝道:“我怎么觉得这样一来,在这里说话管用的就不是祺王爷和府衙的人了,是您呢?要是这么一来,你握着多少人的身价性命。”
项子虚道:“这个法子不是两全其美了吗?租地的为了分到更多的钱财他们会比以往更加努力地去干活,他们的家人在丝绸坊里也能给家里添收支,他们的日子不会差就不会造反,不是吗?而我们也能如期把要卖到西洋去的丝绸卖过去,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若冲转头问一直低头吃菜的祺王:“王爷是允了他吗?”
祺王没有回应,低头喝汤。
若冲道:“二十五年,就没有其他附加条件吗?”
项子虚坦然地:“当然有!就是我给种子让他们种什么他们就只能种什么,要不然就把地分给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