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王脱去衣裳,往内屋走去。若冲抬眼之间祺王鬓发凌乱,面容憔悴。
若冲不知该如何问祺王昨晚的事,便乜了祺王一眼,背过身去,面着墙壁,捧着书本装模作样。
“见了本王也不问安?”祺王没好气地问道。
若冲只当作没听见,翻了一页纸,目光依旧落在纸页上。
祺王见状,也不想自讨没趣,也转过身背着若冲说:“看你没事,本王也就回去了。”说着便迈开步子要走。
若冲一骨碌翻起身,追过去:“怎么刚来就走?”
若冲伸出手拽住祺王胳膊,祺王转身问道:“还有事?”
“若冲睡了一整天了,今天怕是睡不着了,王爷有空吗?”
祺王眼珠子一转,玩笑问:“哦?你的意思是还要喝一壶?”
若冲怯怯地问:“那……王爷想喝酒吗?”
祺王立即掉脸,果断拒绝:“不想,本王处理了一日的事务累了,昨夜又没睡好困得不行,现在倒头就能睡着。”
见若冲失落,一转话锋:“若是王妃想喝酒,本王可以陪你小酌几杯,把你哄睡着,再回去休息。”
“既然王爷累了,那就算了。您早些回去歇着,身子要紧。”
“要是没事,本王可就走了?”祺王试探着问。
若冲硬着头皮,拉住祺王:“王爷,昨晚我有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话?”
祺王假意思索之后:“有!”若冲心凉半截,而后祺王立马补充:“你说你想上房揭瓦。”
若冲挤眼,疑惑:“就这个?”
“就这个!本王还答应了你来着,你现在还想不想上房顶?”祺王坏笑着望着陷入困扰地若冲。
“你骗我吧?上房揭瓦?我会这么说吗?”
“可不是吗?要不是把你灌醉了带回来,你就真爬上去了。”祺王一本正经地说道。
祺王虽没有问若冲她醉后所说的话,究竟指的是何事,可在她昏睡时,祺王去了东宫,见了太子妃。
今晨祺王突然去东宫,太子妃梳洗一番之后才出来会客,一见祺王,笑道:“七弟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昨天的闹得……锦和公主的家事闹成那样我们谁都不想看见,特地过来宽慰嫂嫂。”
太子妃长叹一声望着眼前的炭盆,唉声叹气:“也就你敢来了,不晓得父皇要怎么怪罪你大哥呢。”
“大哥功大于过,父皇也不会重责于他。这么多与他一块儿攻下大渝的将士,总不能受罚吧?父皇分得清轻重。”
太子妃听此一言,犹如吃了一枚定心丸。
茶点端上来,太子妃请他品茶,问道:“冲儿怎么不来,本宫倒是挺想她的。”
“她昨夜和本王一起多喝了几杯,今日还没醒。”
太子妃捂唇浅笑道:“听人说她在不争观就是个惹事精,在府上没有惹事吧?昨日见她和文术,好像不大亲近,就算我与文术是实在亲戚,可也得说一句,她怎么说也是个侧妃,不要太过抬举了,妾是妾,妻是妻,嫡庶有别。”
祺王听此言,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太子妃,抿了一口茶,才说:“冲儿在府上一切都好,她和文妃两个人,家世不一样,性情不同,算是各有千秋,各自有各自的相处之道,大嫂不必担心。”
太子妃微微撇嘴,立马恢复那一副端正的表情,道:“冲儿是你大哥的心头宝,你可不能亏待了她。”
祺王连忙问:“皇兄以前很宠冲儿吗?”
太子妃点头,饮一口茶,润润喉,用绢丝手帕将嘴角的水痕拭刚,惆怅地说道:“宠得厉害,连我都觉得太过分了!只消有什么好东西到了东宫,太子便叫我去选出一些素雅的好物件来,送去不争观给她用,便是我与众位妾室用的,都不如若冲那丫头。”
“皇兄如此疼爱女儿,真是看不出来。”祺王说。
祺王的笑意凝固在脸上,笑是给太子妃看的。祺王在若冲眼前提起太子时,若冲脸上只有厌恶和恐惧。
“谁说不是呢?当初你皇兄冷不丁就带回个小丫头来,那时候我记得我一心照顾煦廷,也没顾上她,后来也没有和旁人商量便收做义女了,从那之后便捧在手心里碰都碰不得。”太子妃接着说道。
“皇嫂,您还记得若冲是刚到府上时,皇兄是如何称呼她的?”祺王追问。
太子妃回忆了一会儿,道:“青儿?还是鱼姑娘什么的,也记不得了,这些年都唤她若冲道长,时间一久,便忘了。”
“那若冲第一次到东宫,大概是什么时候?”
太子妃想了想说:“记得是太子从北境归来的后,也没过多久。”
祺王皱眉——鱼氏、八年前的夏天太子回京。
八年前,鱼难成的谋逆案闹得沸沸扬扬,满朝文武人人自危,战乱和鱼难成谋反是那一年的头等大事,若冲的父亲死于战争,她姓鱼,之后太子完全立刻把她接入东宫,为何要送不争观?说起不争观,鱼难成是不争观弟子,若冲也是。
祺王皱眉,心想:“难道若冲和鱼难成有关系?”
祺王再饮下一杯茶,去看望了世子煦廷,与孩子玩了一会儿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祺王在颠簸的马车里,命木子左去大理寺查阅卷宗,翻出鱼难成的族谱,全族之中无一人可以与若冲对上号的。
祺王捧着卷宗问木子左:“你觉得王妃和鱼难成会不会有联系?”
木子左摇头:“没有证据证明王妃和鱼难成有关,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