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做什么?”龚宗宁问。
“大荣依法令治国,只要你不认罪,皇上都没法子治你。带走的人都是朝廷命官,没有定罪之前官职都在,刑部大牢也不能随意动刑,顶多委屈您一段时日。”蒙面内卫说。
“究竟怎么一回事?”龚宗宁问。
“带走的人都是和鱼难成有关。”
龚宗宁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若不是此时被告知,他矢口将和凌志孺的几次接触说了出来,不免就会有人去核实,一核实就能查出事来了。
而如今,所有被樱花内卫带走的人,都在路上被告知此事。
裕王府。
李麟从后门进入,便见裕王焦急地踱来踱去见李麟来,忙迎上前去:“话都传到了吗?”
李麟忙活大半天,口舌生烟,来不及回答裕王接过小豆子给他倒来倒热茶。顾不上烫往口中倒,疼得他面容扭曲。缓了许久,才开口回答:“都说了,好在上次您提醒过他们转移款项,他们现在手里没有多余的钱,抄家拿不出钱来。皇上那边也没办法定罪,那几个人定不了罪,就不能罢职动刑,案子就只能浮在表面,不能深挖下去。”
“捐款的事吴庆是知道的,他会不会查那个?”裕王担心。
“他红口白牙说了,没证据也是白搭。这些钱他们花,可赔钱的是皇上。皇上要能证明这些钱有问题早跳出来说明了,哪里还会吃这个哑巴亏?”李麟不以为然地努努嘴。
“和鱼难成有过接触的人不认罪,我们也抓不到他们的把柄。最后只能是天下事了犹未了,终不了了之。”
李麟蹙眉说道:“王爷,属下有一事不明。鱼难成犯的过错再大也牵连不到若冲道长,您为何还要包庇龚光杰他们?”
裕王解释:“本王不说包庇龚光杰,只是想保护若冲。查案一旦开了口子,就会收不住了,龚光杰的钱有多少流向赵家,有多少流向司礼监,你就算不知道,也不会一点儿眉目都没有。你觉得皇上会让若冲把案子追究到司礼监头上去吗?”
李麟了然,道:“王爷所想便是——万岁爷只是借若冲的手,以太子的名义对付龚光杰,而后万岁爷会用若冲证明八年前太子的冤枉鱼难成,而这件事到了这里便必须打住,真相还有一部分需要隐瞒。”
裕王点头:“以本王对父皇的了解是这样。你看案子继续下去若冲知道得会越来越多,等她弄清楚鱼家案背后有多少人参合其中,届时若冲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那就算现在不查,若冲也不是知道皇上要她翻案吗?”李麟疑惑。
“父皇没有告诉若冲背后是什么人在作祟,而是让本王领着若冲去了解事情真相,父皇就防着若冲出师不利,让赵龚二人接机向他发难。”
李麟听后一脸愕然。
大理寺。
龚宗宁带着镣铐,因他在户部任度支,依照法律他尚有官阶在身,即便是敬灵帝亲自审案也不能随意动刑。吴庆破格领着若冲,坐在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督查使身后,听他们询问龚宗宁。
文远博问:“龚公子,凌家父子之死,与您是否有关?”
龚宗宁回答:“下官乃是到了大理寺之后才得知此事的。”
文远博仔细望着龚宗宁,看他一点从容不惊,接着问道:“凌志孺留下一份遗书,说起鱼难成当年乃是为人陷害。而凌家公子送信入京的途中被人杀害欲夺取信件,幸得道家中人所见,夺回信件。而您的名字正好就在遗书里,能不能认为您是杀人灭口隐藏证据?”
龚宗宁反问:“我为何要杀鱼难成?”
若冲立在一旁,插话:“这个只有你知道了!”
文远博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若冲,拍案打断她的话。然后又朝着龚宗宁说:“本官是在审问你,你现在不是户部,是在大理寺接受审查,请您如实回答。”
“我没有杀人,我说过我是到了这里被你们拘了才知凌家父子已经离世。”
文远博并不相信这封信是真的,这封信来历不明,真假难辩。若不是此事涉及凌志孺父子之死民愤极大,而且这件事牵扯朝中要员,核实证物需要相当一段时间而且容易走漏风声,文远博不会同意这么快进行审理
文远博接着问:“你说,你不知道凌志孺死,那你就不会知道遗书?更不会派人追杀凌公子?”
“是的,没错!”龚宗宁回答得很有底气。
“那信中说起的鱼难成……”文远博止住话,看看左右两边正襟危坐的二位朝廷命官,又改口道:“凌大人说,八年前鱼难成北上之前,他去过多次金陵户部,你当时就在金陵户部任职,鱼难成去做什么了?”
龚宗宁摇头,道:“当时我确实见过鱼难成。而鱼难成和往来的原因很多,除去公务,还有那时候我记得我去找鱼难成借饷,他分文不给,推说没有,不久之后他就拿着粮食北上谋反了。”
若冲气愤,她听月娘说起过,鱼难成北上赈军乃是金陵户部不收他的粮。若冲暴跳如雷,指着龚宗宁问道:“在鱼难成家中找不到一丝一毫他谋反的罪证,你凭什么说他谋反?”
龚宗宁反问:“可谁有他没有谋反的证据?”
若冲身旁便是做笔录的刀笔吏,若冲听到此处怒不可遏抄起桌前的砚台就往龚宗宁头上掷去,骂道:“你无耻!”
龚宗宁侧身一躲,砚台咣当一声落地。
若冲愤怒地向吴庆求道:“给他上刑具,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