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我的伤已几乎痊愈。
“当保安差不多就行了,没事帮着富人打架?把自己弄伤了痛的还是自己,你要回去上班了?”傍晚母亲从单位回来,手里提着新买回来的海鲜和蔬菜。
“嗯,后天就回去。”我将夏季的衣物收进背包中,休息时间并不算多,便装不能在工作时穿反而没多少行李。
“休息就常回来,婧婧也会想爸爸。”母亲又开始唠叨,听着耳朵烦躁心却暖暖的,仿佛有了牵挂走到哪儿都有家的方向。
时隔多日,在休息期间除了持续加强身体锻炼,更多的时间我都会陪在母亲和孩子身边,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柳素汐已经抽不出一丝闲暇陪婧婧玩耍,但我依旧将每月名义上的学费打给她,帮她缓解些生活上的压力。
柳素汐前几日终于静下心来坦诚的和自己母亲交流了对于各自人生的想法,她也终于明白了她母亲为何不愿去医院诊断的缘由。阿姨之所以不去是因为她自己能够感觉到身体的实际状况,去和不去无非就是确诊和知晓的问题。她不愿将自己身体的病情被放大影响自己的心态,同时影响柳素汐的生活和学业,在她看来自己已经送别了这么多最亲的人,对于自己最后的人生她只想让柳素汐不被生活所迫的完成学业,然后有自己的人生。
“我妈不想多花钱,说为了她自己的病掏空了家里不值得,多年的积蓄要留着给我上大学,如果就这样看病耽误了我的学业她不会甘心的。”坐在小区内朝海的长椅上柳素汐眉宇间挂满了伤感。晚自习结束已经临近十点,路上已经几乎没什么行人,返回家中的小区路上,行色匆匆的她被我拦了下来。
“后天我就回特区了。”我岔开话题。
“要回去了?”柳素汐微惊,顺着目光落下盯着我已经痊愈的左手。
“嗯,休息这么久该回去工作了,还有…”我顿了顿,换做请求的语气,“帮我个忙呗。”
“什么?”她幽幽的吐出两个字。
“我想让你帮我存点婧婧以后的学费,这钱就暂时归你保管,你就算花也不用告诉我,到了她。”
“为什么非要我帮你?”柳素汐质疑道。
“只有你能帮我。”我换了种毫无商量的语气眼神直勾勾的压着她,没有一丝讨价还价的余地。柳素汐一直都是软柿子,从小没少被人欺负,包括我和柳毅在内,稍稍强硬一点她就会马上妥协。
“不要!”两个字一出口我已明白眼前的人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软柿子,“你就直白点说呗,绕什么弯子,从小一起长大你想帮我,对么?给我一笔钱保管十几年,又不想我有心理负担,可是又何必这么麻烦呢!”
一席话说完我才意识到,身旁的柳素汐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女孩了,很多东西她都懂,“之后的两个多月会很辛苦。”
“高考对每个学生都比较辛苦吧?”
“还有照顾你母亲。”
“...”柳素汐沉默着埋下了头。
“需要急用钱的时候这样心里要踏实一点。”
她思忖片刻,“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母亲不愿意去医院就是为了不想让我掉进生活的深渊,我差一点就辜负了她。曾经为了钱去夜总会我至今仍在深深的自责,也谢谢你当时及时阻止了我,有时候困难需要我自己去面对,无止境的接受金钱上的帮助会让我不知所措,所以谢谢你的好意。”
她真的长大了…
我扭过头不再看她,“如果到了真的需要的时候也不要太过勉强,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就当是替你哥。”
“我知道~”幽幽的声音,“如果不是替我哥该有多好…”
我一脸诧异,脑海中蹦出无数个问号却还是没能理解她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柳素汐侧过身提起自己沉甸,然后起身,“我回去了,晚上还要复习功课,你多保重。”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远方的海在清澈的月光下呈现出深邃的墨蓝。
三月底回到特区已经彻底没了春节假期的冷清,一片蒸蒸日上的活力气息。各大公司和单位紧锣密鼓的开始了各项日常工作业务,地铁和街面的人流络绎不绝,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脸上写满了奋斗二字,那种朝气蓬勃的样子就像这座城市散发着迷人的吸引力。
“每个人看上去都像是打了鸡血般斗志昂扬。”刚出顶楼电梯口就碰到了公司的新同事,西装笔挺却一脸生涩在和身旁的生面孔聊天,貌似是这个月刚入职的新人,仍在实习期。
“您好前辈,我是新来的余洋。”
“您好,我叫付东东。”两个轻涩的年轻人,看上去是才毕业的样子。
老狄坐着电动轮椅从本就空荡的办公区朝我们驶过来,“庄颜,终于痊愈可以回来上班啦,热烈欢迎。”话音没落他已经开始带头鼓起掌。
“怎么除了您在,只剩下新面孔了,其他人都到哪儿去了?”我环顾四周,除了办公区的几个老面孔其余外勤人员一个没在。
“缺人手啊,都出去了。剩下的新人都没人带,你可算回来了,一定要发挥老同志的作用。”老狄一副半喜半忧的表情。缺人手说明业务繁忙,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业,有钱赚都很开心,可是人手不足又制约了发展。
“不到一年我竟然都成老员工了,感觉年龄又大了好几岁。
“放心吧,这两个年轻人都很不错。”老狄一边点头一边给予新人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