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问,如果能告知我可以告诉你。”钟石从办公桌上将黑色越野车的照片和驾驶员的资料放到膝盖上翻阅着。
“也没什么,就是基本信息就好。”我猜想好多关于案件的事对于才接手的刑警支队也属于未知,那么也只有基本信息最真实可信。
“维拉普约尔,一个印尼来华的旅游青年,住址暂时不详,签证上登记的住所也并不准确,似乎住了两天后已经更换住址,年龄二十九。这辆黑色越野车是租的,租车公司已经将资料呈交给了交警队的同事,就这些。”钟石一边翻阅一边告诉我,“这件事还要联系外事部门,更多信息可能需要年后各部门上班后才能调查。”
“哦,是这样,那如果我能想到更多信息也会及时汇报给您,我也想知道这位印尼朋友的后续信息。”
“你就联系邢珊吧,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同事去调查,但好多事都只有等到年后了,我们不放假但别的部门是要过年的呀。”
“谢谢,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出了分局终于呼吸到了海风吹来的新鲜空气,回头瞅了眼二楼仍在不停工作的刑警支队,这一趟的得到的信息虽不算多,但留给我的想象空间却很大。一个外国的旅行青年,没有准确的住址,一切除了名字都存有相当大的疑点,也许就连名字也很难说是真的。我基本可以确定他和玻璃球事件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杀李小爱呢?是私人恩怨亦或是有更大的阴谋?疑问里藏着什么我很难找到方向,这件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么?这背后到底是为了什么?直觉告诉我到底一定是哪儿出了错,可是哪儿出了错呢?
重回艾康园区已过正午,和煦的海风卷起园区内数日无人打扫的落叶有种让人形容不出的萧瑟。两名保安在大门口无精打采的瞅着手机屏幕,时不时互相嬉笑着聊两句,甚至没空抬眼瞅一眼门口的方向。
重新回到李筱艾的办公室外,里面静悄悄的,我没有敲门,而是斜靠在门外朝里面望去。她在翻一本残破不堪的相册,动作很慢,目光在每一张上面都会停留数秒,在这个相片几乎全都是数字化的时代,那些纸质的照片里应该保留着很久以前的记忆。
“啊,不好意思。”李筱艾终于从相册中回过神,慌乱的合上相册,“快请进。”
“没什么,本来我就不该打扰你,吃午饭了吗?”我从斜靠的门框起身走近办公室里的茶几和会客沙发,将茶餐厅尚有温度的饭菜端放在茶几上。
“没,没有~”
“你紧张什么?”我有些不解,“看什么看得那么紧张?”
“没,只是些老照片。”李筱艾从办公桌绕到茶几前的沙发。
“菜还是热的,将就吃吧。”
李筱艾打开餐盒朝我微笑,但我能感受到这笑只是浮在她那伤感眼角之上的掩饰,“谢谢。”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
“不用费心了,谢谢。”她将鬓角的发丝捋至耳后,还是那种温文尔雅的语气和表情,像是温水下藏着冰。
在这阖家团聚的佳节原本应该在家里和家人热热闹闹的聊天,一起看无聊的肥皂剧,一起唱歌一起吃饭,玩纸牌打麻将,欢声笑语,空气中弥漫着甜言蜜意。可此时她却不得不待在着冰冷的办公室里,也许她不是不想回家,而是真的无家可归了吧?我不由得心里一酸,我那曾经渴望的家呢?不也消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