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柳素汐赌气般用手臂挡开了信封,信封掉落在了副驾驶座的座椅下面。
“那你的意思是要继续去酒吧上班么?也好,我送你去。”我故意激她。
“你!”柳素汐转过脸咬牙切齿的盯着我。
“阿姨一个月中药需要多少钱?”我不再开玩笑,而是换了认真的语气问道。
沉默…
“阿姨一个月中药需要多少钱?!”我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一千。”柳素汐吐了两个字。
病退的厂里员工工资不会超过三千,我不想过多揣测,但她们母女俩的生活可想而知。
“那种地方不是你该去的,特别是这种时候。”我刹了车停在离小区不远的街道旁。“不占用你晚自习的时间,只用下午下课后的一点点时间,如果可以,哪怕你能偶尔接婧婧回家的路上都可以教她。”
“我和我妈的事不用你来管。”她仍在赌气。
“那我就把你的事告诉你妈,让她来管你。”我认真的回答。
“你,你这个…”她咬着牙狠狠的盯着我。
“我这个什么,说啊,说啊。”我压着火瞪着她。
就这么互相僵持了数分钟,我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支烟,海风灌了进来,丝丝凉意让我冷静了些。
“我只负责管你到大学毕业,等你找到工作,我就再不管你了,你想去哪儿我都不会再过问。”我将信封捡起来轻放到她腿上,尽量舒缓了语气。
可能是因为凉,隔了几秒,她不经意的哆嗦了一下。
“这钱本来该我哥给我的,可是我哥呢?他人呢?他在哪儿?”柳素汐一只手撑着腿,另一只手抓着信封开始泪如泉涌,“日子苦一点我都不怕,可是不要告诉我答案,就这样日子总还算是有盼头的。”
柳素汐的话就像是刀子,在我心头一刀一刀刮着,我又岂止是毁了一个人,一个家庭,我背负的债恐怕再也还不清了。
“婧婧生病了?”我推开房门看到母亲正拿着体温计。
“你怎么当父亲的,去接孩子都没看出来她精神不好?还带着去柳毅他们家玩?”母亲一脸埋怨瞥了我一眼。
婧婧生病了,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但对我这个毫无准备的父亲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难题。第二天,我只好跟幼儿园老师请了假带她打车前往医院,由于母亲刚好值班又请不到假,庄婧发烧后的所有琐事都必须由我一个人完成,第一次被生活中的琐事缠着透不过气,让我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看病吃药打针回家,这些流程看起来再简单不过,但是我却完全没有头绪。怎么挂号,怎么和医生沟通,然后吃药打针有什么禁忌我都一窍不通,我抱着她来回奔波直到天色暗了下去。这一天总算过去了,婧婧在稍稍退烧后沉沉睡去,我才发现今天一整天我都不知道怎么过去的。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看病吃药中的每个步骤都需要不菲的开销,直到晚上回到家我才发现开车挣的钱完全不够承担这一切,更不要提柳素汐未来的学费和芯蕊父母的赡养。
我正有些犹豫,却还是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