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不少人翻着白眼想道,看那局促的表情,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没见识。
偏生却听着谢贵妃一顿夸啊!
有些人的表情便有些发僵。
就是谢贵妃左右的谢娇和昭宁公主亦是望着叶辛夷,不约而同地都是蹙起了眉心。
谢贵妃却恍若不知,一副当真欢喜叶辛夷的模样,“好孩子,你这还是头一回进宫吧?不用怕!本宫让你进宫,可不是为了让你吓着的。这样,你就跟在本宫身边,由本宫带着你便是。”
身边众人望着叶辛夷的目光,又是齐齐一变。
叶辛夷心念忽转,面上却没露半点儿端倪,只是轻咬了下唇,很是不安地僵着面容点了个头,“多谢娘娘看顾。”
谢贵妃却是一脸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其他人不管如何心思各异,却是一顿后,又开始若无其事说笑起来。
当中,还会故作亲近问上叶辛夷两句,她也只是细声细气答了,却多是不知,或是一个“嗯”字。
谢贵妃赞她乖巧,旁人却是暗地里不屑着,到底上不得台面。
等到宴罢,谢贵妃拉着叶辛夷的手,又是依依不舍了一番,竟是比对她的亲生女儿昭宁公主还要亲热那么两分。
叶辛夷局促着脸色,硬生生承下了。
直到出了宫门时,脸都快笑僵了,抬眼见到候在宫门外的马车中的一辆,一眼便瞧见了那一身打眼的暗紫色飞鱼服,不由得便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自然了许多,脚步轻快地朝着他靠了过去。
沈钺亦是迎了上来,丝毫没有顾忌还在外面,嘴角始终曳着笑,上前来,便是携了叶辛夷的手,张口便是,“夫人辛苦了。”
叶辛夷自觉自己确实挺辛苦的,因而承这一声“辛苦”,承得理所当然。
夫妻二人执手,相视而笑。
谢娇落后一步出得宫门,宁王府的车马也早已备好了,马车旁,还侯着两人两骑,当中一人自然是她的夫君,朱景雩。
自他们还没有成亲开始,朱景雩对她,自来殷勤,来接她回家,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
可另外一个人嘛,就有些让她奇怪了,高高挑起眉,满满的疑惑,“你怎么来了?”
这个“你”,不是别人,正是谢娇一母同胞的双生弟弟,大理寺少卿谢铭是也,也算得京城之中,很受乾和帝器重的青年才俊之一。
谢铭目光淡淡,从胞姐身上一掠而过,“我刚好从南书房出来,瞧见朱大人在这儿,过来与他说两句话。”言下之意,不是来接她的。
谢娇哼了一声,扶了朱景雩的手,道一声“走吧”,便是上了马车。
谁知,转头,却见身边两个男人都不约而同转头望着某个方向。
这样的画面,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却是铭刻进了骨子里的熟悉,熟悉得让她心沉,有那么一瞬间,谢娇几乎以为,她前半生的梦魇又回来了。
可是……转过头望去,却没有瞧见她以为的那个人,也应该不会再瞧见那个人了,可视线所及处,却是另外一个她想也没有想到的人。
那一身暗紫色的飞鱼服异常打眼,更打眼的却是那个一贯冷若冰霜的沈大人,这会儿居然笑着,扶着他身边那个女人,小意温存,眼底的柔情蜜意关也关不住,丝丝缕缕地流泻而出。
而那个女人……凭什么?
一个资质再寻常不过,面容只堪清秀,性子温婉腼腆,却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不只方才在宫里得了谢贵妃一声又一声的称赞,居然还真能得她夫君这般温柔以待?
都是假的吧!都是假的!
谢娇心里,一种久违的酸气漫上胸口,她狠狠皱眉,“看什么看?走!”
说着,她已钻进车厢,狠狠摔了帘子。
却是哪里知道,这两个男人,望着那一处,是心思各异,望的人,也未必是她以为的那一个。
沈钺和叶辛夷两人皆是耳聪目明,早已察觉到了那边的窥视,不过他们两人都不在意,上了马车,便是径自吩咐长安驾车。
行了没多远,便与宁王府的马车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回了元明街,沈钺拉着叶辛夷下了马车,财婶儿早已候在二门处,见得两人回来,便是蹲身行礼,“大人,太太回来了!”
“财婶儿,人可到了?”沈钺问。
财婶儿点头应声,“已是到了。等到大人和太太稍事休息,老奴便请了人来。”
叶辛夷有些好奇,“什么人呐?”
“早前是为夫思虑不周,没有给夫人多备些体面的衣裳首饰。因而,今日出门前便交代了财婶儿,让她寻摸些好的衣裳和首饰来给你挑选。这会儿人已是到了,你去收拾一下,等一下便让他们把东西拿来给你瞧。”
叶辛夷蹙了蹙眉心,却被沈钺笑着一推,“去吧!”
叶辛夷换了一身家常的衣裳出来时,花厅内果然已经侯着两个妇人了。
这些常做大户人家生意的铺子,都有女掌柜,以便在内院走动。
见得她来,便是将那些做好的成衣、以及衣裳料子、款式还有首饰捧了上来,又有那女掌柜在一旁解说,推荐。
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却不见这位太太有什么太过明显的表情,那两个女掌柜便不由得敛了声息,“太太……要不,您自己看着,可有什么喜欢的,或是要求,尽管提便是。”
这位太太,据说是市井出身,本以为该是个眼皮子浅的,这些东西一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