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夷就当他默认,“楼主方才说了,这武斗也是简单。不知,怎么个简单法?”
“自然是简单。这便是甲字号牌,两位谁先抢得,谁便是胜者。”“阎王”掏出一块好似玄铁制成的牌子,话落的同时,将那牌子往半空中一抛,人便已迅速退到了窗边。
下一瞬,叶辛夷已伸手去接,可“钟馗”却已化掌为拳从后攻来。
叶辛夷反掌化开一道掌风,接了上去,足尖往上一踢,竟将那枚牌子又踢上了半空中。
两人转眼缠斗到一处,皆是势在必得,因而,也都是全力以赴。
不过交了数招,叶辛夷便是知道,这回是遇上高手了。
对方亦然,没有料得一个姑娘居然会有这样的身手,难怪她犹豫都不曾,便直接选了武斗。原来,是艺高人胆大。
拳来掌往之间,撇开彩头不说,居然打得甚是酣畅淋漓。
“二位,点到即止,莫要在我这百鬼会上见了血。还有,这厢房可是跟冷大姐借的,据说这些器具摆设都不便宜,打坏了一样,可得算您二位的账上。”在旁观战的“阎王”已经半倚在了窗棂之上,还能抽空语调闲凉地提醒二位。
那牌子已是落下,两人皆是去夺,过程中,又是打得如火如荼。叶辛夷虽更擅长用剑,可一通万通,于武功一道,她本就算得天生鬼才,人又够努力,多么难学的招式与心法,于她而言,都是手到擒来。而且,她还够努力,够勤奋,学到的东西不仅能融会贯通,还能再出新意。
是以,两年前,老铁便再也没有东西好教她,她早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至于这位“钟馗”兄,虽然身手不错,观他身形,该是个年轻男子,应该还未到而立之年。
这样的身手,在吾辈中,也算得佼佼者了。
可是,遇上叶辛夷这样已经超出吾辈的人,便算得他倒霉了。
何况,他学的应该是武学正宗,一身正气,却太过中规中矩。
而叶辛夷出招却从不按套路来,常有出其不意,虽她力道之上不如,可胜在轻功绝妙,能及时避开攻击,且常有奇招,渐渐,“钟馗”兄便感吃力起来。
等到拆到百十来招时,“钟馗”兄已是显出败象,可他却不肯放弃,咬牙撑着。
全身都挨了不少拳头和闷脚,可他却是越挫越勇之势,而且,这人也算有些天分,且还会举一反三,吃过一回亏,下一回便能想到克制之法。
只是可惜了,偏偏遇上的是叶辛夷这样的。
叶辛夷觉得也差不多了,手指往上一顶,正正中了“钟馗”兄肩肘之上的麻穴,“钟馗”兄“嘶”了一声,右手合不拢,眼睁睁看着牌子从掌间滑落,掉进一只守株待兔的白嫩纤细手掌之中,被握紧。
那只粉嘟嘟的“绵羊”却是怕他再来抢一般,一个旋身,身影如蝶,轻盈地跃到了门边站好,离他能有多远便有多远。
站定后,才晃了晃手里的牌子,面具后克制不住的笑音,“钟馗兄,承让了!”
去他的钟馗兄!“钟馗”揉着发麻的肩肘,忍着浑身隐隐的酸痛,面具后龇牙咧嘴,几乎控制不住爆了粗口,尤其是见对方那绵羊面具也遮不住的隐隐得意,心里更是火起。
“啪啪啪”几声击掌声,出自窗边,“阎王”感叹道,“看高手过招,真是一场盛宴,只可惜,我百鬼楼的规矩,入了楼便不问名姓,否则,在下还真是好奇江湖之中何时又出了这般了不得的人物。”说着这话时,目光显而易见落在叶辛夷的身上。
毕竟,有这么一位珠玉在前,又是姑娘家,旁边那位“钟馗”兄,虽然也是后起之秀,便算不得那么突出了。
叶辛夷恍若没有听懂那人言下之意,兀自安闲。
“阎王”却是朝着“钟馗”一拱手,“真是对不住了,这位客官!不如……您下回再来?”
“钟馗”深深盯了叶辛夷一眼,终究是一声不吭扭头走了出去。
叶辛夷抬手拍了拍胸脯,好凶的眼神啊!这是怪她横插一杠子,结下梁子了?不过……好在愿赌服输,还有点儿君子之风。
将手里的牌子又往“阎王”眼前晃了晃,“夜已经深了,咱们还是快些办好了正事儿,嗯?”
“阎王”伸手要接过那甲字号牌,叶辛夷却是将手一缩,“欸!且慢!这号牌可是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拿到的,你若拿去了,却不肯认账,我往哪儿哭去?”
“姑娘这是不信我?”“阎罗”将空了的手收回,面具后,沙沙笑。“既是不信,又何必还来百鬼楼一遭?”
“我若说,来之前,我是信的呢?哦!不!应该说,在楼主那道问‘名’的题目出来之前,我都信。可之后嘛……若只是求财的江湖门派,那自是好说,可百鬼楼显然所求更大,为了追求更大的利益,就难免会不守江湖道义,我不得不防。”
“那……姑娘还费尽心力抢来这甲字号牌?”
“没有这号牌不是得不到我要的消息吗?”粉嘟嘟小绵羊面具后传出来的嗓音很是无辜。
“那姑娘想要如何?”
“不如,楼主给我个印信吧?或者……把你这张面具换给我也成。”叶辛夷往前一凑,面具后一双水汪汪的眼饶有兴致地盯着那张面具,“方才没有瞧清楚,这面具居然不是一般的材料,画工更是了得,莫不是戴上了,百鬼便会尊为主?”
“阎王”没有说话,可面具后却骤然射出两道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