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英脸涨的通红,偏生不敢得罪楚君澜。
锦衣卫这么大阵仗来“抄家”,那几个吓哭的楚家小姐才是正常人好吗?她可倒好,非但不怕,竟还敢打锦衣卫!
这样的性子,若真将她开罪狠了,她是真敢不给曹公公瞧病!坏了曹公公的事,他有几条命能担待?
“今日之所以会来府上搜查,并非无风起浪,”厉英冷静下来,缓声道,“府上是不是有一位二老爷,名叫楚才俊的?”
人群中,老太君一下就站直了身子,不错眼的看过来:“是,那是我小儿子,大人侍为何提起他来?”
厉英道:“楚才俊带着一家人进京,骡车中藏了违禁物,一行人当场便被捉去诏狱,他在诏狱之中非但不配合交代,还大放厥词,说他兄长是工部员外郎楚才良,必定不会放过抓他的人,是以楚大人下衙之后,也被一同请到了诏狱喝茶。”
厉英的语气不无嘲讽。
楚才俊放的狠话,与刚才老太君所说的那些如出一辙。
全家人心思各异,面色难看的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焦急的问:“违禁物?怎么会呢!我们只是小老百姓,哪里有什么违禁物?必定是弄错了!”
一旁的缇骑冷笑,“楚才俊带了兽皮兽筋,莫不是要私造兵器意图谋反?京畿重地,岂能容这等人横行?不只楚才俊有嫌疑,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楚才良!说不得他多年无升迁,对天子存了记恨之心,这才想联合族弟一起谋逆!”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将全家人都吓的傻了眼。
谋逆之罪,怕是会株连全族!
老太君张大了嘴,深呼吸了几次,双眼一翻晕了过去,玫瑰和丁香赶紧掐人中拍胸口的给老太君顺气。
王姨娘拍着胸口,瞪着眼:“天啊!二老爷什么意思!我们家收留他,他却害我们老爷!”
“丧门星!真是丧门星!”苏姨娘气的跺脚。
“我爹兢兢业业做事,哪里会谋逆?要谋逆也是二叔!”
楚华云尖叫,被孙姨娘捂着嘴拉倒一边:“你傻啊!你二叔谋逆,难道你不在九族之内?”
楚华章吓的脸色惨白,大叫道:“祖母就不该让二叔一家来!”
……
灾难临头,全家人都慌了。
老太君好不容易睁开眼,听见楚华章这么说,腾的起身指着他大骂:“你个小白眼狼!我是你祖母,你却帮助外人指责我!这是我儿子家,我想叫谁来,就叫谁来!”
“得了吧,你少拿你的祖母派头!”楚华章红着眼讽刺,“现在因为你的宝贝小儿子,快把我们一家害死了!谋反的帽子扣上,到时你看皇上爷饶的过谁!”
老太君是真的怕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是做了什么孽!才俊不可能谋逆的!他最老实不过的一个人了!一定是你们弄错了!你们弄错了!”
老太君一哭,引得全家女眷都哭起来。
楚华庭面色苍白,但人却冷静,他扶着宝乐的手走到厉英面前。
“敢问厉大人,我二叔入京带来的兽皮兽筋,是能做多少弓弩,装备多少队伍?”
“是啊,”楚君澜扶着楚华庭,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臂,“搜出多少?”
厉英一时语塞,他们故意给楚君澜一通杀威棒,自然是寻个由头就抓人了。只要锦衣卫一进门,人都已经吓懵了,谁还有机会反问他们?
谁会像楚君澜这样,敢跟锦衣卫动手的?
楚君澜笑了笑:“我二叔一家常年住在乡下,特别喜欢打猎,带点兽皮兽筋,想来也是打算做一两个弓箭准备打猎的用的,这也算谋逆?若这也算谋逆,天下猎户是不是都该抓起来砍了?”
厉英脸色十分僵硬,一时无言以对。
这时,负责搜检的校尉抬着数口木箱来到前院。
其中有大长公主赏赐给楚君澜的夜明珠和药材金银,还有小库房里老太君管着的那些金银。
厉英一见校尉抬出的东西,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老太君和王姨娘等人心疼不已,哭声再度嘹亮起来。
“呦,这么多违禁品?”楚君澜挑眉。
厉英脸上发热,白了那些校尉一眼,“还不将东西送回去!”
校尉平日就是走这个程序,如今被训斥,先是懵了一瞬,转而又依言将东西抬了回去。
楚君澜莞尔:“厉千户还是带着人再好好搜一遍,边角旮旯的地儿也别错过了,看看我们家还藏了什么违禁物没有,对了,我房里那些瓶瓶罐罐都是我配的药,不要动乱了,回头没法与大长公主和曹公公交代。”
厉英挤出一个笑:“哪里,想来也是误会。”
楚君澜见厉英服软,便见好就收的缓和了语气,行礼道:“方才诸位职责所在,我也是一时冲动昏了头,冲撞之处,还请厉千户与诸位大人海涵。”
“不敢,不敢,三小姐一片孝心令人敬佩,身为女子能如此维护家人,着实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厉英的台阶儿下的顺畅,心情好了一些,笑道,“说到底,我等也是为皇家办事。排查一切京畿之地存在的隐患罢了。”
“一切都是为了大雍安定,诸位大人着实辛苦,”楚君澜笑道,“我知道以大人的性子,看不上什么黄白之物,小女子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会给人治治病,这样吧,往后大人若有了什么病,问到我这里,我会尽全力为大人诊治一次,不取你的诊金。”
厉英一愣,随即禁不住心情舒畅,刚才被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