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位爷,您是要听曲儿?还是要包间儿里坐?”鸨母见了生客,扭着水蛇腰走近萧煦,带了一路香风。
萧煦面色紧绷的拂开她快贴上自己胸膛的手。
鸨母被吓的后退半步,不禁上下打量他:生的周正模样,二十多岁,身材挺拔,眼神冷的刀子似的……怕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我们是来寻人的,”景玉适时的上前给了鸨母一锭银子,生怕萧煦一怒砸了妓|院,指着楚君澜那一桌,“那是我们家二少爷。”
“原来如此。”鸨母自行脑补出一个二少爷出来作耍,大少爷前来歹人的戏码,便命大茶壶引着人过坐,揣好银子走开了。
楚君澜正仰头吃酒,抬眸看到穿了一身宝蓝锦缎长衫,贴了假胡子满身冒冷气萧煦。
她噗的一声笑喷了,被酒呛的直咳嗽:“我说大哥你怎么来了?在生气?难道是气我逛院没叫你?”
“……并未。”萧煦坐在了她身边。
景玉给了陪|酒的姑娘赏钱将她打发了。
萧煦无奈的看着笑的脸通红的人,“这里太乱。”
“你还怕我被人吃了豆腐?放心,我是来吃人豆腐的。”
萧煦抿着唇不说话。
吃了酒的楚君澜眸子水盈盈的,一副柔软的慵懒泼皮样,像逃家的小猫被逮到,让人恨不能狠狠揉两把。
萧煦捻了捻手指,半晌才道:“少吃酒。”
“不打紧,这酒对于我来说跟水一样。”楚君澜笑着用肩膀撞了撞他的,“嘿,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我叫两个小姐姐来陪你聊聊?”
不知为何,楚君澜好像听见有人在抽气。
萧煦垂眸:“你不在意我吃花酒?”
“为何要在意?”楚君澜拍了拍他肩膀,“你这人就是太古板了,我都能吃花酒,你为何不能?又不是真要你吃酒,你就是太闷了,能听个小曲儿聊聊天也好啊,你放心,我出银子,而且绝对不打扰你。”
萧煦抿着唇,端起酒杯就灌了一口。
楚君澜提醒:“还治病吃药呢,你少吃酒。”
萧煦:……
景玉默默地同情起自家主子来,世子妃如此行事,日后主子怕不是要被气出个好歹?
“哎你别愣着啊,不能吃酒不打紧,你可以吃菜。”楚君澜将筷子塞给他。
萧煦握着筷子一阵无言。
“怎么,没有你爱吃的?我再叫他们送几个来?”
“……不必了,味太重。”萧煦放下筷子。
楚君澜尝了一口花生米,“还好啊。”
萧煦默默无言的看着她。
楚君澜明白了他的想法,啧啧道:“都是吃的,分什么高低贵贱,你还真是讲究。”
萧煦垂眸看着桌上四个小菜,犹豫着又拿起筷子。
楚君澜撑颐,白皙的手捻着酒盅,下巴一指前头的方向:“不吃就不吃吧,你来的正好,今儿有戏看。”
萧煦“嗯”了一声,将筷子再度放下了。
二人身后的景玉:……好,好乖!
雪影这时正端起白瓷酒壶,皓腕轻转,欠身为傅之恒斟酒。
傅之恒温柔笑着,一双桃花眼弯弯的,抬起右手扶住酒盏,笑容显得十分温柔。
雪影却神思不属,手一抖,竟将酒水倒在了傅之恒手指上。
“啊!傅公子!”身边几个女子都惊呼起来。
几个女子立即掏出帕子,抢着给傅之恒擦手。
雪影似犯了天大的错误,端着酒壶手足无措,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美人垂泪,楚楚可怜,啧啧,看的我心都软了。”不远处的楚君澜咂舌。
萧煦冷冷道:“不过尔尔。”
楚君澜禁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傅之恒拉过雪影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身边坐下,“今儿是怎么了?郁郁寡欢的,可是身子不适?”
雪影的泪水顺着长睫落在衣襟,抽抽搭搭的十分可怜。
“对不住,公子,是奴家的不是,本不该将这些烦心的事揣着,扰了公子的雅兴,实在是奴家的不是。”
傅之恒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雪影,桃花眼笑弯成月牙,温柔的道:“好了,莫哭了,有什么烦心事,说给我听听?”
雪影似再承受不住狂风摧折的娇花,抽抽噎噎的道:“奴家母家的亲家的表亲,出了个大冤案。虽奴家与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可是知道他家的事,还是心里难过。”
“哦?”傅之恒疑惑。
雪影道:“奴家那亲戚,原是顺天府的捕头,妻子早亡,只有个独生女儿作伴,他公务繁忙,又担忧女儿被后娘欺负,一直未曾续弦。可去年,她女儿却被刘衙内jiān_shā了!”
呼——
她一番话,引得身边倾听者都惊的吸了口气。
雪影义愤填膺的道:“那刘衙内原本就是个无恶不作色中恶霸,手底下早不知沾染多少无辜女子的性命,可每次顺天府打官司,他家里都有本事让他脱罪。
“我那表亲倾家荡产的打官司,想将刘衙内绳之以法,但最后结果还是一样,刘衙内不过被关了几天就放了,出来还打了我那表亲一个耳光,放言说‘奸你女儿是看得起她,她不识相,死了活该’!”
“欺人太甚!”傅之恒已是听的面色阴沉,咬牙切齿,“这是本朝本代的事?简直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不敢蒙骗公子,的确是眼下发生的事。”雪影抽泣。
一旁有几个听说过这事的也道:“想来傅公子专心诗画,前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