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阔将齐妍灵仔细看在眼里,心中不由讶然,他跟这个齐彦虽然来往了数天,但好像今日才发现这个公子哥气质出尘清雅,竟有让人无法直视的高华气质。
这个齐彦来历肯定不简单,不然祖父不会才听说了他昨日那些话,立刻就要他将这人带去见他老人家。
一路上,赵阔虽有许多话想要问这个齐彦,但祖父有交代,不要说太多话,将人请到家里就行了。
他憋着一肚子的话将齐彦请到老康王的院子里。
康王府虽然已经被朝廷收了回去,但他们如今住的房子也不算太差,当然是比不上王府的雕梁画栋,但也精致幽雅,住起来也是极舒心的。
齐妍灵早就猜到赵阔要带她来见谁,所以看到眼前这位银发银须,却精神抖擞双目睿智的老人时,她浅浅一笑,作揖一礼,“老王爷,久仰您的风采,今日总算得见了。”
“皇后娘娘客气了,请坐。”老康王站了起来回齐妍灵一礼。
站在一旁的赵阔顿时瞪圆了眼睛,皇后娘娘?
齐妍灵眯眼一笑,露出几分小儿女的娇态,“老王爷真是好眼力,别人跟我相处几天都没察觉出来,您一眼就知道了。”
老康王淡淡地说,“若非听了皇后娘娘昨日那番游说,老朽今日也认不出来。”
“祖父,她是谁?”赵阔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康王扫了孙子一眼,“竟还没看出来吗?这位便是景国的皇后娘娘,无知小儿,被耍了几天都不知道。”
赵阔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齐妍灵含笑说道,“老王爷,我可是真心在与世子爷交朋友,从来没有耍过他什么呢。”
“皇后娘娘明知以身犯险来到齐国到底所为何事?难道您一点都不害怕被抓住威胁景国皇帝?”老康王问道。
“就凭赵惠钰,她还没有那个能耐。”齐妍灵淡淡地说,一副没将赵惠钰放在眼里的冷傲。
“不怕赵惠钰,那秦月生呢?听说先皇之死与您有关的。”老康王继续问道。
齐妍灵勾唇一笑,笑容潋滟冷然,“不瞒老王爷,若非你们如今那个女帝,你们先皇根本不会死,当初表叔到景国求医,我已经将他的病治得差不多,是你们的女帝一碗毒粥将他害得毒入经脉,本来是只有三个月的生命,却硬是撑了一年,至于是不是我害死他的,老王爷其实心中有数,我就不解释了。”
老康王从来没听说过赵沛钰在景国中毒的事情,一听到竟然是赵惠钰下手,他猛地站了起来,目光凌厉地看着齐妍灵,“皇后娘娘说的是真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不需要说假话,相信你打听过我的医术,何况他还是我们皇上的亲表哥,当时我们已经尽力救治他了,是赵惠钰为了嫁给我们皇上,才下毒害了他。”齐妍灵低声说。
老康王眼中闪过一抹悲痛,他算是看着赵沛钰长大的,当初赵沛钰能够登基,他还是有从龙之功的,他一直知道赵沛钰跟秦月生的事情,也多次劝他生个孩子,其他做什么都可以了,但没想到赵沛钰会死得那么快,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那么按耐不住,若是再多一点耐心,就不必有这样的下场。
如果赵沛钰没有死……那齐国也不会这样一步一步走向灭亡了。
“皇后娘娘,可是景国皇帝派你到齐国做说客的?”老康王忍着心中的悲痛愤怒,目光沉静地看向齐妍灵。
不愧是宗室的领军人物!居然能够有这样的定力,若是能说服老康王归顺,那齐国宗室应该就没问题了。
“老王爷应该是知道阿修的吧?”齐妍灵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
老康王说道,“你昨日那番话我已经听说了,你不必在我面前说皇甫修是什么天命所归的话。”
“说起来,阿修还是老王爷的外甥吧。”齐妍灵笑着说道,“那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却要来您的国家,换了任何人都会觉得愤怒,觉得那就是白眼狼,可是,老王爷您看到百姓们的颠沛流离了吗?您听到百姓们的哀声怨气了吗?您是一个忠君爱民的好王爷,即使您的儿子造反逼宫,也没有对他伸出援手,而是由着他死在秦月生的乱箭之下,那么,您就应该知道,齐国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皇帝。”
老康王沉声说,“齐国的皇帝不会是姓皇甫的。”
“我认识阿修的时候,他说他叫赵霖修。”齐妍灵低声说道,“在他心里,他大概更希望自己是姓赵的吧,老王爷应该知道,阿修会成为景国的皇帝也不容易,为母报仇隐忍了那么多年,即使在所有人眼中他只是个纨绔也在所不惜,这样一个孝子,老王爷还担心他会薄待齐国宗室的人吗?”
“皇后娘娘不必再说,老朽即使是成为亡国奴,也不愿是卖国贼!”老康王大声喝道,“今日见娘娘,只是想求娘娘一件事,如今我这一脉只剩下阔儿,将来若真的……还请娘娘留下他一命。”
齐妍灵没指望今天就能说服老康王,反正还有时间,她明天可以继续来的,“老王爷铁骨铮铮,我很是佩服,只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若是齐国皇帝开明爱护百姓,那我对老王爷无话可说,如今老王爷忠心的却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自私冷酷的帝王,更别说还有杀子之仇,我觉得很遗憾。”
“祖父!”赵阔眼睛发红,他越听越觉得这个齐妍灵说得很对,赵惠钰连裴丞相死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