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中队距无名山沟地图距离三十公里,苟伟比照上次“围剿杂碎”行动预测实际行军距离得有九十到一百公里,那就是两天一夜的行程。他得与时间赛跑,先灭掉山沟里可能的危胁后赶到预定地点随时支援一班。
从日升到日暮,入目皆是黄沙漫漫褐石鳞鳞,偶尔骆驼刺出来凑个趣示意这里有一片生机。雪籽儿飘落在远方的水砾上不化,哪怕日头很烈也不化,远远看去波光漾漾好像一片大湖突然降临在高原上,再远一点就是一道道雪峰如给黑色的高山戴个白色的帽子。
四班早就走得气喘吁吁,却努力地调整呼吸让自己随时有体力应付各种危机。这种时刻保持警戒搜索的战术队型其实是最累的一种队型,很费体力,也耗精神。真要是七天七夜的巡逻下来没有事发生,精神反而会倒下。
“班长,咱们今晚怎么睡啊?得有零下二十多度吧,还不能生火更没有生火的东西,咱也没有背装具过来。后悔了,真应该背过来的!”一号卡住战位的时候看了看天,想要知道今晚睡哪儿。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走了一天,随着地型的变化四班已经变成了线型队形,三号和苟伟变成了排头位置,拿着指北针判定方向,对着手电筒在地图上一个点一个点的标,一条线一条线地画。
“兄弟们,打起仗来三天三晚不睡觉也是正常的事。现在还在四十多公里到无名山谷底,连夜赶路赶在黎明前最后一刻发起攻击。”苟伟看了看天上的月光,摸了摸用绿毛巾毛着的脸。
“老大,你就那么肯定野骆驼在无名谷?”十号有点质疑。刚才大家把各处扫一遍,现在聚一起是相对安全的,决定下完后又得保持距离。
“直觉,知道吗?”苟伟这话很有神论调,更不负责任,“支队长判定这次一定有事发生所以将几支精锐压了上去。我同样感觉野骆驼要么重要来一遍上次的玩法,要么平安无事。但我直觉会有事。”
战士们将一直贴身藏着的水壶拎了出来喝上几口,将压缩干娘和苟伟在集市上买的巧克力拿了出来咬得嗑嘣脆。
“老大,咱们这次可辛苦了。他们背着羊皮袄子肉罐头,咱们冷棉袄配压缩干粮。”老四,也就是四号背着个火箭筒最是辛苦。
“闭嘴吧!他们那是去游行,顺便送菜喂野骆驼。咱们干嘛,宰野骆驼的,能一样吗?”
苟伟挥了挥手将外围警戒的三号收了回来又一次踏上排头兵之旅。越是接近可能的战斗地苟伟越是要自己当排头兵,要不然一个枪子飞了过来全班都得玩完。
月亮是高原上最大的手电筒,照在远方的雪山上如一面镜子将亮光在高原上乱照,一会儿阴一会儿亮,清冷的冰晶覆在沙砾上如宝石般漫射幽幽清光,让高原的夜不那么黑。苟伟顺着野兔野狼野羊踏出来的一条条山路艰难地行走,一会儿行走在光明之中,一会儿穿梭在黑暗里。
一条线排在后边七十五步也就是五十米地方的队伍亦如苟伟般闲庭信步走得似艰难又轻松,体力倒是保持得很好。
“老大说一班是游行的,我看咱们比游行还轻松,要是弄个轿子就更轻松了。”二号向跟在后边的五号连续打出一串手势。
“闭嘴吧?你是没当排头兵,不知排头兵的命苦。你见老大的腰挺起过吗?”五号也做了一串手势。
一号上前朝着五号屁股就是一脚,“你不说话会死啊,嘴巴不吭声你丫还学会打哑语了。”
四十公里又是七个多小时,四班已经爬到无名山沟沟底的反斜面,在半山腰处做了个小集结后将排头兵收了回来充实到中路小组中。战士们已经将手套脱了收起,轻轻进行武器胆药的最后检查,匕首也掏了出来。
“听我的命令,检查一下所有可以反射的东西,将乱七八糟的坛坛罐罐扔下来,宁愿待会儿回来拿。先埋伏在山脊线上,待反复观察侦察后再进行下一步。”
苟伟带着四班绕到阴暗里对着月光爬上山脊线,排成三个堆轻轻地趴在砂石上边。战士们依然不太相信野骆驼会埋伏在山沟里,他们不会这么傻,上次玩过一回被灭了这次居然还这样。
然而现实就是出乎所有人预料,远处有火光一会儿明一会儿暗,苟伟拿出望远镜看了过去。两个站岗的在抽烟,后边是一个大大的帐蓬,估计得藏上二十多人在里边休息。
苟伟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运气会这么好,居然在沟底就见到野骆驼,他担心在沟里其它地方还在野骆驼,要不然不可能将自己安置在绝地。
“管他什么骆驼,老子一路碾过去。”苟伟发了狠。
“他娘的,为什么就不会吸取教训呢。居然又在里边抽烟睡帐蓬,你们不死谁死呢?”
四班战士们早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下边又看了看老大,“老大是算命的吧,野骆驼也太配合了!”
“一号打点,四号做好轰击准备,二号压制,其他人跟老子下去动刀子。能动刀不用枪,能用手榴弹别用枪。”苟伟做了个手势,很搞笑对竖起中指对着兵们抖了抖,“拿出恨老子的架势来,一刀毙命。”
这老大太可乐了,四班战士很想哈哈笑,可不敢笑,只能像老鼠般分成两个组迅速摸了过去。
沿着月线有阴影,伸头就是光明,身体却委身于黑暗,在光明与黑暗交界之处却是极暗,也是最容易忽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