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红山口岸集镇外出四公里左右离路还有两公里的一个山窝里是一片绿洲,绿树成荫庄稼金黄,正是收获的季节。白日里村民赶着驴子乌泱泱地去了地里,夜晚还派着人扬着长长的杆子追赶偷食的雀儿。惊起鸟儿扑棱着翅膀发出凄切的叫声,似是不满亦或者赶个热闹逗笑。
与之一涧之隔的无人村,绿树还是那绿树,庄稼倒伏在地上没有收割。苟伟以一个标准的战术动作越过山涧,迎着莹莹之月一头撞进绿树丛中。
他尽量地放缓脚步,轻抬轻放如走猫步,尽量让自己像幽灵般潜入树林子不让所谓的夜鸟受到惊吓。
“呱!”“扑棱!”
原野上惊起一阵飞鸟遮蔽住月光,树林子的鸟儿不安静,跟着飞起来,呱呱叫着在空中盘旋。苟伟知道自己暴露在野鸟家雀的监视下,有点丧气地吐掉嘴里衔着的草棍子。本想大大方方地向前走直入无人小村,想想还是算了。战术动作要有始有终,苟伟紧贴着一根树杆一动不动。
树林上鸟在飞,树林中闪着一双双红黄色眼睛的猫狗在游弋,经过苟伟身边时嗅嗅低声啸叫一声还没来得大声叫唤,苟伟解开挎包,就着林间透射过来的月光,准确地发现狗头位置,用挎包兜头摁进沙子里,呜呜两声弹了几下腿再也不叫了。
苟伟将压死的狗卡在树杈子上掉着,准备回去的时候拎回中队。其它亮眼睛的家伙伴正准备大叫,一看苟伟摁死同伴,远远的跑开警戒地叫两声再也不敢发声,也不敢钻进林子里来。
鸟儿在天上飞了一圈叫了一路还是不放心它们的小家,哀叫着义无反顾地钻回林子。渐渐的林子安静下来,原野亦是静谧得很。苟伟却是很失落,做个侦察被几只鸟给收拾了,没有比这更伤自尊的——叫他还怎么好意思向四班吹牛呢?
苟伟依然保持着猫步弓着身子向树林外穿越,顺道摘下一颗枣子塞进嘴里衔着。
林外庄稼地边四班的战友猫在田圩边藏着,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看着树林子。刚才的鸟儿就是这群不晓事的家伙惊起,让苟伟误会而失落。苟伟已经进去很久一会儿了,按说早就穿出树林了,怎么树林子这么安静,“不会被吓死在林子里了吧?”
“闭嘴,死了,咱们早上去收尸。”
在四班后边不到一百米处的山涧边沿藏着张无忌、乔峰和几个班排长,正紧张地盯着四班看,想要知道这些家伙会对他们班长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v首发
终于,月光如水银泼地将一片苍茫涂成银色,清冷而素色,除了黑就是闪着银光。终于,苟伟如猫一般穿过林子走到村前那个晒谷场上,紧贴着月色的阴影线时而快跑,时而疾走,时而翻滚。要不是一号拿着个瞄准镜对着苟伟必经之路瞄还真不一定发现得了,一号震憾得不要不要的,“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忙将瞄准镜递给旁边的二号四号,他得歇口气。
苟伟突然从阴影里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踩着步子迈到谷场中间,这里与内地的农村并没有多少区别,要说区别只限于风俗不一样,房屋顶是平的,仅此而已。
叹了口气,苟伟从包里掏出买的黄纸剪成了串钱堆在地上,掏出几根香和蜡烛点上,双手作揖念了一篇道德经,又大声地背诵着他那天地玄黄的破书。他不是神棍,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村子已经很不幸了,自己做为军人并没有很好地尽职,有着一份愧疚,更有一份对逝者的尊重。苟伟不懂这里的民族习俗,只能用自己所知道的习俗来祭奠。
“看吧,看吧,他其实很害怕的,还在那里做法事求鬼神不要吓他呢?”三号迫不及待的定性苟伟就是害怕。
“不要说了,看戏,看戏。怎么就觉得瘆得慌呢?”四号火箭筒手人称大胆,说话嗡嗡的,此时也不免反嘀咕。v手机端/
“你看到了吧,你看到了吧?搞迷信活动,这还是个兵是个革命战士吗?”乔峰气得胸脯鼓胀,指着张无忌发火。
“我觉得挺好!我们应该带着全中队的人过来祭奠,记住耻辱增强责任。”张无忌不怎么理会这个白晰得有点吓人的指导员,说出来的话就有点刺耳,乔峰差点气得跳起来争辨。
张无忌一直想不清楚在这高原上一个男人比女人还白晰是如何做到的,也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接触。毕竟同居一室,难免有误会啊!
苟伟待纸钱燃尽深深三鞠躬又像猫一般靠向阴影线弓身进村,一间房子一间房子地标记在地图上,对可能可以设伏的地点着重标出来。
刚进第一家,苟伟一个健步跨上土墙迅速趴在墙头上,墙头上的土块嗖嗖地往下掉。他顺着掉落的土块一个侧空翻滚进院子里。院内那股血腥味经久不息依然很冲鼻子,似乎在向莫名的来客诉说他们的冤屈。
“咯!”一只没人看养的鸡叫了一声从院子里飞蹿出去撞开窗户飞进了屋里。“啪!”门无风自开突然散开掉落一地,苟伟被吓了一跳。
“意外,意外中的意外!”苟伟拍拍胸脯长吁一口气,拿起笔就着手电筒的微光在地图上标出来。
苟伟猫进房间,客房中的地毯还没有收起来,小桌上的一碗奶茶早凝成碗底似是等着主人回来添点水又能散发奶香味。那只咯咯叫的要死不死的老母鸡突然从屋里蹿起从苟伟头上飞过,苟伟伸手捞却没抓住。
“要死的孽畜,吓你苟大爷两回了。待会我把你烤了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