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伟疲惫地拖着行礼袋朝废料场走去,饿,极度的饿,苟伟冲着到废料场边的自来水龙头前猛地灌水欺骗一下可怜的肚子。
拍拍晃荡晃荡的肚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昨天睡觉的地方,很不幸,苟伟昨晚睡觉的地方已经有人躺着了。旁边挤着一堆人阴狠地看着苟伟,只要苟伟露出一丝丝不满意就要扑上来抓住他撕咬,直到撕成碎片。
曾经见过有人因为一句话就被人扒得光溜溜的,苟伟有点害怕一声也不吭地绕了过去。本来坐起来的那群人见苟伟很懂事又安静地躺了下去冲着即将落山的太阳眯着眼吸收最后一丝丝热量。
挨着废料场苟伟从废料堆里找了些布啊草的重新在当风的地方再垫出个窝来,今天自己这状态看来是不适合出去找工作了。
苟伟拿出贴身藏好的名片左看右看,亲了又亲,幻想着自己怎么面试怎么通过在餐厅里大杀四方成为人生王者。满餐厅里的鸡鸭鱼肉让自己大饱口福,想着想着口水都流出来了。
占着苟伟窝的那群人吸足了热量觉得现在可以活动一下,远远地向苟伟走来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借口直接抢了就行。可看他一会儿笑一会儿拿着张纸片亲口水流了一地反而不敢了。
“走走走,这不是狂犬病就是个疯子,别沾着病气,咱们可没钱治病。距离远点!”
似乎是个头的大胡子明显是有见识的,曾经见过疯子和狂犬病人,这状态与这是一模一样,赶紧地带着人离开,连苟伟原来的窝也不敢要了。
苟伟被冲过来的一群人吓了大跳,心里想着今天在劫难逃了,准备往废料堆里钻,没来得及反应那群人急匆匆地走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钻到废料堆里不敢出来,哪怕夜很深了也不敢回到自己的小窝,更不敢回到被别人丢弃的避风港。
苟伟不敢睡,使劲地熬着,在迷糊中醒来又在醒来中迷糊,好不容易等到天边一丝光亮,忙趁着运废料的车没有进场之前冲到自来水龙头之前脱得光溜溜的忍着寒冷用水猛冲,找出昨天从宾馆厕所里顺来的几块香皂全身上下打上四五遍,直到连臭根都去掉才罢休。拿出行礼里保存得好好的西装衬衣认真地穿上。
苟伟翻了再翻硬是没有找到领带,只能失望地解开一粒扣子埋怨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没有领带的西装面试肯定是要失分的,更着急的是那根领带是魔女买给他的,万一回来问起该怎么说啊。充满希望的兴奋不复存大,只剩下患得患失。
苟伟找了几张破纸将衣服一件又一件地包好放进行礼袋里,连那件脏得分不清颜色的老棉衣也是如此。
苟伟的快乐来得很容易,对着地上那汪水洼看了再看,小伙子挺帅。哄着小曲顺着那条熙熙攘攘混乱不堪的街市往前走,他在镇上找工作的时候早就对每一个餐厅了如指掌了。南风餐厅算是猫镇很好的餐馆,他曾经去过,吃饭是吃不起的,只能悄悄溜进去江湖救急排空下水,顺便别人吃完剩下的包子什么的也会趁机放进嘴里。
南风餐厅是一家时尚的中餐厅,很大的大厅摆着几十张桌子,四周用屏风隔成一个个小包厢。除了广式早茶中餐晚餐却是不拘口味,整个一南北混搭,反倒在川菜、湘菜、鲁菜、粤菜、徽菜开始如雨后春笋般矗立的猫镇上形成独特的个性。
苟伟三步并两步赶到南风餐厅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来得早了点,这时候正是喝早茶的时候,老板忙得脚不着地的自己要是撞过去那估计得直接撞死。只好呆立在餐厅街对面一会儿蹲着一会儿站着,腿实在麻了就走两步。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朱一楠,朱老板也是餐厅店长站在柜台里早就注意到街对面一西装革履的小年青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饭店。开始没上心,像这样立在街边不敢进来等人的多的是,可餐厅里都换了三四轮客人了还等着就不正常了。更何况那家伙穿的西装有点大,衣服都能随风飘就更不正常了。这不是哪个小混混盯上了咱这边吧,我老朱既然敢在猫镇这样的混乱之地开店也是不简单的,小混混也是不怕的。朱一楠还是增加了点注意力多了几分警惕,倒是不敢轻易离开柜台。
等得实在不耐烦的苟伟无聊之下盯着进进出出地客人不断测算着有多少客人,大约有多少桌,什么样的年龄层次,预计谁会买单请客。直到早茶最后一波客人离开自己入神了亦不自觉。
苟伟在那里发呆,朱一楠也不敢离开,虽然不怕可又担心万一,还不敢和员工说免得人心惶惶事更不可测。朱一楠的耐心都快磨尽了,终于下定决心走出柜台向街对面走去问清楚。
此时的苟伟也反应过来,餐厅里早茶时间结束,正是自己找过去拉关系应聘的最佳时刻。转动有些酸的脖颈扭扭有些麻的双手双脚,拎起宝贝似的行礼袋鼓起一万分的勇气跨过街道往餐厅里走。
“来了,该来的终于要来!”
朱一楠发现苟伟拎着包走了过来瞬间镇定下来,拎了拎放在柜台边的磨刀石觉得份量很足胆气起来了。
苟伟走进餐厅伸进脑袋四处够了够,发出除了忙碌的服务员和端着大碗吸溜着的厨师再也没有别人终于放心来,抬头挺胸鼓起勇气走向柜台。
“您好,我找朱一楠店长!”
话一出口苟伟又露出可怜而哀求的眼神,看得朱一楠满是好奇亦是充满同情,自己好像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