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钟正疑惑着,皇太极已经进入了寝殿。她看见自己殿内的侍女皆露出了喜不自胜、与有荣焉的表情,就连吉日嬷嬷也是笑着,似乎皇太极的到来是一件多么令人荣幸的事情一样。娜木钟兀自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若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此刻皇太极怕是已经在清宁宫了吧。
正思索间,皇太极已经来到了娜木钟的跟前。看了一眼她正在翻看的那本西游记,皇太极不由一笑:“看来咱们这孩子生出来必是个才子,他额娘就是在怀孕的时候也在看书呢。”
这话中的促狭和亲昵任是谁都听出来了。阿拉塔都已经在皇太极身后瞧瞧捂住嘴偷笑了,然而娜木钟却没什么反应,她只闻到了皇太极身上的酒味,忍不住皱起眉头且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皇太极本欲靠近,看见她这个反应,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握拳放在唇边,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道:“宴会上饮了些酒,我先去洗漱一下。”
娜木钟甫一点头,宝音便殷勤地说道:“大汗,我来伺候你梳洗。”皇太极点了点头,便跟着宝音去了寝殿外室与内室之间隔着的耳房。娜木钟看着宝音跟在皇太极后面一同离去的身影,心里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殿中其余人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因为皇太极的到来而高兴。
娜木钟又翻过几页书,皇太极这才从耳房出来。娜木钟打量了一下他,发现他已经换下了晚上那身累赘的衣服,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便装。深蓝色的箭袖袍很配皇太极的气质,衬出了他的沉稳干练。不过娜木钟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嘀咕,自己宫中可没有备着皇太极的常服,这衣服是打哪儿来的呢?
正疑惑间,皇太极已经坐到了娜木钟的身边,问道:“在想什么?”
娜木钟这才回过神来,她艰难地转过了半个身子,打量着皇太极身上的衣服,好半晌才问道:“大汗,您这衣服打哪儿来的?”与其在心里面生疑,还是问一下为好。
皇太极愣了一笑,不禁笑了:“你打量我半天,就是在想这个问题?”
“对啊。”娜木钟点了点头,“不然呢?”
皇太极略微有些窘迫,原以为是因为好久没见到自己了,娜木钟这才出神的看着自己,却不知原来只是因为在好奇自己身上的这身便服是打哪儿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虽然有些郁闷,但皇太极还是耐心地回答了娜木钟的问题:“这是我命人去我寝宫拿来的。”
“哦。”娜木钟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有些不对,“大汗您怎么不去自己宫里换衣裳?”在皇太极“你猜”的眼神中,娜木钟艰难地说道:“您今晚...不会是想宿在这儿吧”
皇太极点了点头:“福晋有什么意见么?”
看着微微眯起眼睛的皇太极,娜木钟摇了摇头:“没意见。”又来了,每次皇太极生气的时候就会叫自己“福晋”。
皇太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他才注意到娜木钟正在艰难地侧过身子和自己说话,他心中暮地生出了一丝心疼。不知道为什么,皇太极明明记得以往其他的福晋怀孕的时候看上去都没那么辛苦的,他甚至都记不清乌拉那拉氏或者颜扎氏怀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就连哲哲怀孕的时候他去清宁宫,哲哲也是陪着笑脸,殷勤周到地伺候他。不过到了娜木钟这儿,皇太极看见她挺着这么大个肚子还侧过半个身子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就觉得她十分辛苦。之前也是,看见她因为自己满身的酒气而皱起的眉头,他就马上去洗漱并且立马叫人飞奔回自己的寝殿,拿了一身便服过来。就是不想看她那么辛苦难受。
想到这儿,皇太极对娜木钟说:“天不早了,你身子又重,早些歇息罢。”
歇息?怎么歇息?娜木钟犹疑地看着之前说要歇在这儿的皇太极,心中不解。自己可还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孕呢!看着娜木钟这个样子,皇太极心中不由失笑。这个福晋,有时候精明能干的很,有时候又单纯的紧,心中在想什么,都在脸上显现出来了。难道怀个孕还能令人性情大变?
皇太极站起身来,在娜木钟的惊呼声中一把抱起了她走到内室里,轻轻地将她放在了床上。看着在床上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娜木钟,他有些愉悦地说道:“也不知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可只是想安安稳稳地睡一觉罢了。今日来回奔波,我可是辛苦的紧!”
娜木钟呐呐地点了点头。正巧这时侍女们入内伺候二人就寝,这才解了她的尴尬。待到二人都躺到床上之后,侍女们放下了床上的帷幕后、熄了照明的蜡烛之后恭敬地退出了内室。
床上蓦的多出了一个人,娜木钟觉得十分不习惯。虽然此刻已经觉得困倦了,但是却怎么都睡不着。皇太极似乎已经睡着了,他平稳的呼吸就在娜木钟的耳边,他身上那股醇厚的气息也萦绕在她的鼻尖,这一切无不在彰显他强烈的存在感。娜木钟向来睡得浅,就连夜里值夜的侍女都被她感到外间去了,然而此刻皇太极就睡在她身边,她根本就睡不着。她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清醒,逐渐没了睡意。就这么干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娜木钟又觉得平躺的姿势非常不自在,想要转过身去,背着皇太极睡觉。但是这实在是项浩大的工程。平日里娜木钟想要翻个身可都是需要吉日嬷嬷和宝音的帮助的,一人护着她的肚子,一人轻轻地在她背上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