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轻心中对于皇太极的防备和怨气已经消了大半。对着自己心上之人,又怎么会真正怨恨的起来?更何况对方完全放下了身段,软言和语地倾诉着对自己的喜爱和承诺。
但是阿轻还是不解:“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并非真正的娜木钟?”
皇太极知道对方已然对他放下了心防,有些得意地勾起了嘴角:“这宫里头识得汉字的女子尚且没几个,然而你却能够出口成诗、甚至看汉人的书,这难道不奇怪么?”
阿轻有些不解:“我何时出口成诗过?”就连海兰珠想要在宫里头举行赏梅咏诗会的建议都被自己驳回了,且自己平日里一直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惹人怀疑,怎么会去吟诗呢?
阿轻歪着头,疑惑的样子甚是可爱。有一缕头发从她松松挽在脑后的发髻里面掉了出来,皇太极一边自然地伸手将它归到阿轻的耳后,一边说道:“咱们头一回见面那日,晚上又在湖心亭遇见。当时你对着开得正盛的木芙蓉说过这么一句话:‘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当时我还以为是哪位诗人的大作,哪知后来问过范文程,却知这并不是旁人的诗作,起码不是有名的诗人之作。”
听了皇太极的话,阿轻心里头震惊极了。不愧是心思缜密的皇太极,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那个时候自己刚刚来到大金,身边除了宝音之外没有一个可信之人,心里头彷徨极了,因此才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说出了王国维的这句诗。王国维乃是中国近、现代相交时期一位享有国际声誉的国学大师,他的诗句自然不可能为时人所知。阿轻开始对皇太极的话深信不疑。看来若是他一早就对自己起了杀心,自己怎么可能还能活到现在?
想到这儿,阿轻放下了心中的所有顾虑。她主动地回抱住了皇太极,并且说道:“以后唤我‘阿轻’吧。”
皇太极闻言心中大喜!想来“阿轻”是娜木钟真正的名字,她将这告知了自己,是否意味着已经接受了自己呢?
正当麟趾宫内的两位情意绵绵、互诉衷肠的时候,前段时间门庭若市的衍庆宫却是门庭深深、晦暗不已。宫人们只做完自己的分内事,再没了之前对淑妃的奉承与恭敬。
也不怪这宫里头的下人们势力,然而皇太极的宠爱的确就是他们对待后宫女眷的风向标。当初萨哈达去麟趾宫“请”阿轻前去衍庆宫问话,阿轻一路走去,衍庆宫的下人们皆都敢用带了敌意地目光看阿轻,便是由于他们觉得阿轻八成会因为淑妃的孩子没了而受到皇太极的责罚、甚至失宠。可以说,比起后宫那些争风吃醋的后妃们来说,下人们看得更为通透。皇上在意自己的子嗣多过妃嫔们,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昔日风光一时的乌拉那拉氏和权倾后宫的哲哲莫不是因了这个忌讳,而受到皇太极的责罚和冷待。因此他们觉得,这贵妃虽然受宠,但是恐怕仍旧会受到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