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大君王朝,大夫若是遇到了病情确实危急的病患,一般都会采取保守治疗。
若是病人最终死了,诊治的大夫难免会遭遇些闲言碎语。
眼下孙大夫见容易的情况不容乐观,再加上之前又有大夫确诊过,此时更加不愿意趟这滩浑水。
越是名医越爱惜羽毛。
“救救我那苦命的孙儿吧。”容嬷嬷听了这话,急的差点昏死过去。
听到传来的脚步声,众人都转头看着林琅。
“驸马爷?”容嬷嬷等人看到林琅既然出现在这里,一脸错愕。
此时,容嬷嬷一双红肿的眼睛盯着林琅,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若不是永乐驸马,容易就不会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
“让我看看易儿,说不定能帮上忙。”林琅说。
“驸马爷别添乱了,我们已经请了大夫。”容嬷嬷一脸哀伤的神色。
明明眼前就是始作俑者,却也不敢发作。
“对不起,我......”
那句对不起,林琅是代替原主说的。
“驸马爷,您回去吧,都怪易儿命不好。”容嬷嬷伸手抹泪。
“我会些医术,要不......”
“驸马爷请回吧。”容嬷嬷终于恼了:“老身不怪你,可你能不能别添乱?回去歇着吧,我不想说那些冒犯的话。”
看着容嬷嬷死死压抑愤怒的神色,林琅知道此时多说无益。
可病人就在屋内,不进去看看,他不甘心啊。
站在门口,还能听到容易微弱的呻吟,显然十分痛苦。
林琅轻叹一声:“我说过我能救易儿,其他人就未必了。”
很巧,林琅的面前还真就站着一位“其他人”。
“嗯?”林琅这么一说,孙大夫脸都绿了。
这大夫之间,就怕攀比医术,谁愿意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其实,林琅哪里有心思跟孙大夫比拼医术,他只是想让容嬷嬷心安一些,让他出手救治容易。
可听着林琅的话,这位京城小有名气的孙神医,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当作土鸡瓦狗了。
“孙某行医数十载,诊治过的病人比你吃过的米粒还多。”孙大夫冷笑不已:“那好孩子就剩一口气吊着,你能救?你是大罗神仙?”
言外之意,除非是大罗神仙出手,否则易儿必死。
“天呐......”听到这,容嬷嬷又瘫了。
“让我试试,我能救的。”林琅皱眉道。
“你能救你去救,孙某可没拦着。”孙大夫一副你去救,救活了算我输的表情。
容嬷嬷终于忍不住对着林琅怒目而视:“孙大夫都说了没救,驸马爷还要怎样?易儿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让他走的安生些?”
“孙大夫,我们相信你。”杜长卿自然是知道驸马几斤几两的,他没有在意林琅的话,而是不动声色的塞出一块碎银,叹道:“孙大夫,您行行好,开点止痛药也行,让这孩子走之前少受点罪。”
此时,容嬷嬷等人还是看向孙大夫。
在容嬷嬷和杜长卿等人看来,孙大夫这种大夫,才值得信任。
“怕是撑不过一个时辰了......”明知没有意义,孙大夫还是往屋里走。
既然收了诊金,此时又得了赏钱,那就写个方子吧。
“哐当......”
还不等孙大夫迈过门槛,一道人影越过众人,直接关上门,还栓了闩。
刚刚没留神,门口众人顿时一脸错愕。
“驸马,是驸马。”
关门之前,夏竹余光瞟到了那张苍白的脸庞,忍不住惊叫出声,
一听是驸马闯进去了,容嬷嬷顿时又急又气。
“别碰我孙儿,别碰我孙儿啊?”
容嬷嬷像一头发疯的母牛一般冲了上去,使劲的捶门。
“别吵,易儿有救。”
屋里传出林琅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言简意赅。
此时情况紧急,但家属拒不配合,作为医生的林琅,选择救人先。
“也好,正好让老夫见识见识,大罗神仙是如何救人的。”孙大夫满是玩味的神色。
容嬷嬷一脸绝望地看着杜长卿:“杜大人,老婆子求你,撞门吧?易儿命不久矣,他受不得惊吓呀。”
“哎!”杜长卿也是心急如焚。
驸马毕竟是公主的驸马,要打要骂那是公主的事。
公主不在,他们下人岂敢动手?
“夏竹,快去凤栖宫请公主,我去叫人来撞门。”
“好。”夏竹应喝一声直接跑了出去。
夏竹一走,杜长卿也跑去喊人了。
屋里的林琅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公主一到,免不了又是一顿打,哪有机会救人?
而且容嬷嬷根本不会让自己动易儿。
来到床边,林琅脸色更是一沉。
他忽略了一件事,这大君王朝可不是现代社会,急救电话一打,救护车带着医生护士风驰电掣就赶来接病患入院。
容易受伤之后,去请大夫这么一来回,时间可不就耽搁了。
而且容嬷嬷等人根本就没有处理严重外伤的经验。
容易的受伤部位靠近大腿根,这个地方的动脉或侧支动脉破裂,按压都无法完全止血,必须使用专业止血带或是经专业人士施救。
之前容嬷嬷用一根布带草草的捆着容易的大腿,效果很不理想。
此刻,容易的情况比林琅想象的还要严重些。
因为容易失血过多,脉搏已经很微弱了,之前来的大夫,都不敢草率的拔出连那截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