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然伸手一招,高耸入云间的忘忧楼灵瞬间重新化作巴掌大小的小楼,高高悬挂在白衣少年的头顶。
小楼轻轻旋转,一丝丝青白色光幕似垂髫而下自小楼之中涌出,披挂在白衣少年的身上。
李清源紧握拳头,只觉得通体舒泰,他深呼吸一气,气若游龙,活灵活现隐匿在少年鼻息之间。
有别于在苍幽丛林的那次一举破入第二大境,如今的李清源修为并没有夸张地青云直上,仅仅破入了点星境界那一道小小门槛而已。
但正是这小小门槛之后,星罗密布!
李清源一跃而下,笔直一拳擂向已经自地上翻身而起的“汉子”。
“汉子”狞笑一声,周身上下犹如制瓷烧瓷工艺中风靡一时的冰裂纹,就算如此,可“汉子”举手投足之间,仍有股独属于读书人的潇洒写意。
“汉子”以右脚为轴,左脚重踏地面,借着这股巧劲,翩翩侧身躲过少年这浩猛一拳。
与白衣少年错身而过后,“汉子”一手跟上,企图拦住少年这看似凶猛的一拳,继而借力打力。
只不过“汉子”那双如影随形的手方才攀上白衣少年肩膀,正希冀“敲打”白衣少年的臂弯,使其泄了那股蛮横不讲理的力气,一阵拳风姗姗来迟。
这阵拳风先是飘飘摇摇,有气无力,犹如蹒跚学步的稚童,当在这股拳风触到“汉子”的那一刹那,这阵拳风却摇身一变,化作天地之间最为锋利的一把剑。
锋芒毕露!
“汉子”躲闪不及,仅是被拳风轻轻一蹭,猛然拔地而起,一头镶进了坍圮的院墙之中。
高坐楼端的岳独尊眼前一亮,似是抓住了什么。
坐在一旁的王子有些奇怪地看向正津津有味地打量着战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小细节的岳独尊,按理说以这位老将军的阅历,理应对这些“小打小闹”不感兴趣了才是。
“难道老将军就喜欢这种拳拳到肉的调调?”王子心下纳罕想道。
被血色镣铐缚住手脚的齐浩然抬手一扯,本是血光凝练而成的锁链发出一阵“哗啦”声响。
年轻掌柜微不可查地蹙起眉头,摇头一叹,提醒白衣少年道:“小心些,这位学宫老一辈的大人物可没那么不禁打。”
见白衣少年点头,年轻掌柜扯了扯嘴角,望向废墟讥笑道:“怎么?堂堂学宫金字塔顶端上的老前辈,今日竟然要装死蒙混过关不成?”
院墙废墟之中,一只布满裂纹的血色手掌伸出,“糙汉子”自废墟之中爬出,冷冷的目光轻轻扫过小院之中的一人一鬼。
齐浩然怡然不惧,平淡道:“我还是不明白,当年我踏出学宫,意在游学天下,食人间烟火,品人间疾苦,旨在红尘之中,能够窥见那成全“国泰民安”的成仙大道,碍你们何事?何至于如此陷害?”
“汉子”嗤笑道:“你当真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可懂得?”
齐浩然直视“汉子”的眼睛,“哦?”
“汉子”展颜一笑道:“其实也不对,在你踏出学宫,有那么多老伙计给你送行的那一刻,你的结局,我就已经帮你拟好了。”
年轻掌柜发现自己
怎么也拽不断这血色镣铐索性便不不做无用功了,他席地而坐,完全不像是身陷囹圄,托腮歪头道:“所以说我最终还是死在‘有望拿下学宫下一把交椅’上?厉害喽厉害喽~”
年轻掌柜不停拍手称好,眼神却愈来愈冷,“所以身为堂堂儒殿大学士,学宫常驻十大长老之一的你,为对付这个年轻后辈,竟然在钻研出这么副阴毒阵法?”
齐浩然用脚跺了跺脚下土地,冷笑道:“若是晚辈没有猜错,这地下就秘密埋着我那副尸骨吧?由于**与魂魄的天然吸引力,这副大阵镣铐才会将我锁得如此牢固,让我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
“汉子”有些诧异地瞥了眼年轻掌柜,只不过很快释然,咧嘴一笑,摇头晃脑道:“然!”
年轻掌柜立马满地打滚,带着哭腔一指“汉子”,望向李清源的那双眼睛,泪眼婆娑。
齐浩然哭天抹泪道:“打他!”
白衣少年一拍额头,怎么都觉得自己遇上了位天底下罕见的奇葩。
李清源未动,但“汉子”先行。
“汉子”一步掠到为血色大阵所困的齐浩然身旁,一柄银色长枪突然出现在其手中。
此枪长约一丈二尺三厘,枪头由一威武金色龙头吞吐而出,边刃细薄如一线。寒光阵阵,摄人胆魄。
眼看寒气森森的长枪枪尖即将“点”在年轻掌柜胸口位置,李清源急忙将身子前倾过去,一把抓住了“汉子”右小腿。
齐浩然忽然脸色微变。
一点寒芒咋起,原是本该袭向齐浩然的“汉子”连人带枪袭来,杀了少年一记“回马枪”。
白衣少年临危不惧,抓住“汉子”右脚的臂膀暗下使劲一带,本是悬浮半空的“汉子”便被少年生猛扯下。
向李清源袭来的长枪因此改变了轨迹,蹭着少年头皮堪堪掠去。
白衣少年趁机起身而上,先以一记肩顶将方才挣扎起身的“汉子”顶撞出去,继而再次一把抓住“汉子”的右脚踝,以“倒拔垂杨柳”的姿势将“汉子”向自己身后重重甩出。
“汉子”落在仅剩的那道破落院墙之上,早就摇摇欲坠的院墙登时化作齑粉一,彻底没了踪迹。
一身洒然气机远没有达到第二大境的白衣少年主动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