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尚带着所有新人队员们来到未来馆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没花多少力气,华尚已经说服了看守未来馆的校园保安,放他们一大群人进入了未来馆绿茵场。因为他们在这些保安眼里,已经是大名人。
此刻未来馆的绿茵场沐浴在晚霞中,犹如琥珀铺成。夕阳已经西下,湛蓝天空中几点疏星。晚风吹拂,清凉沁脾。
华尚张开双臂,仰天倒下,在草地上躺成一个“大”字。轰轰!左夏和卢凯双双躺倒,同样躺成大字,就像当初打赢了傲世一样。轰轰!祝甜和甘梨花也躺倒了,她们疼得同时哼了一声,随即忍不住小声笑了出来。轰轰轰轰!其他队员纷纷躺倒。
晚风轻拂,风声呜咽,隐隐约约间,他们仿佛听到了当日未来馆十万观众震耳欲聋的欢呼。恍恍惚惚间,他们仿佛看到了:大屏幕上,反复回放着他们浴血搏杀的画面。解说台上,男女解说声嘶力竭地解说着精彩片段。在他们对面,不可一世的傲视队员跪倒在地,双手抱头,泣不成声。
他们打赢了高不可攀的敌人,他们创造了难以想象的奇迹。很多人一辈子都难有一次这样的经历。而他们有过!
那一日的幸福记忆,随着晚风,全回来了,在所有鸿鹄新人的眼前萦绕不去。
华尚闭上眼睛,不说一句话。他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鸿鹄新人们都来到了十字路口。他们可以把那一次的经历当成人生的珍宝,知足常乐,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走上原定的人生旅程。在茶余饭后,他们会和家人朋友谈起武校的这一段经历,并引以为荣。
也许他们会对这一次的经历流连忘返,毅然改变人生轨迹,选择继续留在鸿鹄队里,真正地成为一名夺帅队员,渴望着不断品尝到同样的胜利快感,直到……厌倦。
卢凯第一个哭了出来,放声大哭。他一向是最现实的一个,他最早明白过来,自己不可能沿着夺帅之路继续走下去,因为他走向演艺圈的人生已经都筹划好了,他不能因为一场比赛,就改写整个人生的走向。而且,他深深知道,自己这样的武者,在竞争激烈的鸿鹄,难有出头之日。
但是华尚给他了一个太大,太美的梦幻。从这个梦幻中醒过来,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异常残酷的。华尚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情。他也曾经执着于乒乓球之梦中不肯醒过来,直到重生。
祝甜和甘梨花也哭了出来,她们的武者职业都不适合夺帅,但是她们好不甘心,好不容易她们才能拥有那坚定如钻石般的夺帅之心,现在让她们放弃,太残忍。
新人队员们一个接一个都哭了出来。该有的都有了,他们一个个都从梦里醒还,准备从这个突如其来的梦幻人生中走出来。
在这个壮丽的夺帅场上,他们来过,拼过,赢过。华尚虽然给了他们一个无比瑰丽,难以割舍的梦幻,但幸运的是,这个梦是完整的,他们走过了一个完整的轮回,了无遗憾。
但是,左夏却一直瞪大眼睛,静静躺在草地上,望着夜空中的星星。
华尚担心地望着他:“师兄,你想什么呢?”
“我还有一年半才毕业,我三阶了,用今年转型做竞技武者,明年报名鸿鹄青年队,我还有一年。”左夏突然说。
“师兄,创造型武者你不当了!?”华尚大惊。
“我想打一年夺帅……”左夏语音颤抖,“我喜欢夺帅!”
他颤巍巍地直起身,鼓足勇气望向华尚,脸色紧张得发白。
“我也喜欢!我懂!”华尚点头。左夏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布满了兴奋的红晕。所有的新人队员都侧目望向他,满眼的羡慕。至少他的梦还有一年半才会醒。
华尚爬起来走到左夏面前,伸出手将他拉起来:“明年,我们师兄弟兵和一处,打个痛快!”
“好!”左夏激动地说,“我也想去至上院。至上院一定比这里,更大,更美,更爽!”
“那必须的!”华尚说。
等到华尚带着鸿鹄新人队员们重新回到训练基地的时候,一屋子的人一个都没走,全都坐在屋子里眼巴巴地等他们。
华尚看了一圈,发现每个鸿鹄主力队员的眼睛都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尤其是那一群女队员,脸颊上还有没抹干净的泪痕。楚岫手里的手机还在回放鸿鹄对傲世的第一局,熟悉的解说声充斥在他的耳际。
他们趁着华尚等人不在的时候,已经看过一遍鸿鹄对傲世的激战,对于华尚和新人队员们的奋战感动得哭了鼻子。无论男女都一样。
“哎呀,你们真不讲究,也不说等我们回来再看。”华尚试图活跃一下气氛。但是一个身影砰地和他撞了个满怀,将他紧紧抱住。他感觉肋条都快要断了。
华尚都没看清这是谁,只是费力扭了半天脑袋才看到半个红脑壳,那是薛玫。
“薛……不是,阿玫,轻点轻点!”华尚连忙惨叫。
方亭轩凑到薛玫身后,轻轻点点她的肩膀,却被她粗暴地一把推开:“走远点,什么都跟我抢。让我先来!”
“小尚!对不起,反正就是对不起,我们都对不起你,你受苦了!”薛玫哽咽地说。
“阿玫,没事,我没事,你轻点,要断了,要断了!”华尚捂着肋骨尖叫。
薛玫好不容易才从激动中缓过劲儿来,放开他,转头望向他身边的左夏,也是一个紧紧地拥抱,接着她一个个抱下去,每个鸿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