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陈翰回去没能再开车,十年只能无证驾驶了一回。当天晚上,陈翰便拿着自己的行李来到我们这儿,嚷嚷着让三哥租个房子给他。
“跟董事长吵架了?”
陈翰坐在沙发上,摸着球球的脑袋。
“反正他还有个儿子,少我一个不少。”
“别说傻话了,翰哥。也许董事长有自己的原因。”
“当然有他自己的原因,疼小儿子呗,我这种爹不疼又没了娘的,只能跟儿子相依为命了。球球啊,你爹我好可怜啊!”说着抓着球球一通揉,三哥都看不下去了,把球球抱走。
“后天还上班么你?”
“不去。”
“别赌气。”
“不去!”
我叹了口气:“你怎么比敬十年还幼稚。”
球球呵呵乐了:“爸爸比球球幼稚。”
“对,你比个五岁小孩儿都幼稚!”
敬十年委屈巴巴地举着一碗正在打的鸡蛋看着我,对于把自己和一个小孩儿相提并论这件事,非常不满意。
“要我说啊,你不仅要去上班儿,还得好好上,认真真儿地上!”三哥笑着递给球球一瓶牛奶,接着道,“你甘心公司就这么拱手相让么?小敬和小鹿好不容易给你打通了群众基础,您这一赌气,就把这些努力白白送你弟了,你还挺开心,挺骄傲啊?”
陈翰坐着不出声。
十年刚忙附和:“我觉得三哥说的对啊!且不说董事长是不是真的偏心,就算他真的偏心,你公司人心都赢得了,能力也被大家认可了,他想偏心把公司给谁,也不可能了。”
陈翰自己思索着,眉头皱着像是随时准备要跟谁干架。估摸了五分钟,我们都要准备开饭了,摆盘的摆盘,分筷子的分筷子,就见陈翰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吓得我差点把盘子扔了。
“我想好了!必须上班!公司是老子的!”
我们集体给了他个白眼,就连球球也加入了白眼行列,难为他小小年纪就得贡献眼白。
三哥安排陈翰先在地下室住一晚,这人嫌弃的表情,差点让三哥把他打死。
“你今晚上先住这儿,球球住我那,明天我腾个棉纺厂家属院的三室给你。租金一个月五百,押金五百,允许你一个月一个月交。”
“棉纺厂……好远啊……我看你家还空着两间,匀给我俩一人一间呗……租金我照付。”
“你是怕住远了没地方蹭饭吧……”我瞪着陈翰有点无奈,球球倒是拍着手一个劲儿乐,应该是更喜欢他干爹。
“可能不太方便。”十年替三哥说了这句话,我才发现三哥表情比较复杂,恍然大悟六哥还在。
“怎么不方便?难道是因为我太帅?你会对我图谋不轨?”
三哥接着翻了一个特别有水平的白眼,冷哼道:“就您这长相以及身材,实不相瞒,您tuō_guāng了裸奔在我后头追,我要是回头看一眼,您尽管去告诉警察叔叔我强……你!”三哥碍于球球,还是把关键字隐去了。但是没妨碍我和十年乐得捶墙也停不下来。
“那……那你让我去住呗!一个人睡那么一大屋儿,多吓人!”
“那您睡地下室,隔壁都能听见人声儿,不带隔音的,特安全!”
“地下室阴森森的,我能带孩子睡吗?”
三哥搓了把脸,一脸地叹服。
“得,您随便住,两间屋都没家具,您自己买!丑话说前头,要是哪天因为非要住我这儿被吓着了,别找我索赔!”
陈翰笑着亲了球球一口:“能吓着我?开国际玩笑!不是我吹,翰哥打小儿就是被吓大的!”
听着他说了句独符合于这个年代的大话,我笑也不是,愁也不是,只能求六哥已经被送走了,不然陈翰这一个人住都能被吓着的怂货,非得被吓死不可。
陈翰在地下室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兴高采烈地拉着我们去买家具了。到了家具大世界,才想起来自己没量俩屋的尺寸,只能求助地看着三哥。
于是这一周末,我们什么也没干成,竟帮陈翰收拾屋子了,多亏三哥两间屋子放着的都是布料和模特,除了搬到地下室累了点,倒是不用打扫卫生,落一头灰。这年代家具都不用散味,没一股说不上来的各种苯味儿,我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陈翰也很舍得,给自己和儿子一人买了一套柜子,估计是从来没有自己收拾过屋子,一堆东西被他往柜子里一塞,乱七八糟都不足以形容。
“球球得上幼儿园吧。”我看着球球问陈翰。
球球点点头:“嗯嗯,球球上幼儿园大班了!”
“哪个幼儿园?”
“c市一幼!”球球抢答完,我们都愁了……c市……好远啊……
陈翰眉头一皱朝我们道:“要不先在家撒丫子玩半年?9月份儿直接上学前班?”
三哥把扫把递给陈翰,并瞪了一眼让他自己扫之后才说:“球球五岁半了吧?要不找找人直接上小学?我看孩子这么聪明,估计能跟上。”
我们合计了下,这个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
“找谁啊……陈翰你那群狐朋狗友靠谱不?而且得先给孩子落户吧……”
本来惆怅扫地的陈翰更愁了,只能拿起电话给播了个号码。
“周叔……您帮我个忙呗……”
周叔效率很高,当天就联系好了学校和户口,只能周一各单位一上班盖个戳。因为不想让周叔知道自己住哪儿,特意约了外面的高级餐厅见面。周叔看见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