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我们便打了辆车,到东北菜馆,在跟老板说了几十遍对不起,并付了两倍的饭钱之后,厨师才把刀放下,让我们出了门。
我看着手里的四张百元大钞,脑袋嗡嗡嗡地想爆炸:“钱还没捂热,就花出去一百了……物价这么低,怎么还是不禁花……”
“没事姐,这不还有四百呢么。”
我看着这个眼前的少年,想起他虽然经历过大起大落,但貌似从没缺过钱,不禁头又一阵疼……
“敬寒十,我觉得我们首先,得找个吃饭的地方,然后找个住的地方……之后你就会明白,这几个钱,我们都花不了一个星期。”
“姐,你怎么一说正事就喊我大名呢?”
“那我喊什么?啊?喊凯文?1996年,在街上看见个喊英文名的?”我白了凯文一眼,“九十年代,还没有tony、jiy满大街呢。”
“什么tony……”
“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也白说。快去吃饭吧,我饿死了。”
回到过去,还是有些好处的,比如我好久没在大街上吃过面了。看着老板卖力地压着大木柱子,我兴奋地每个毛孔都在扩张。
“三块?”我再次确认了价格,不敢相信,两碗面只要3块。
“你看,姐,这时候物价这么便宜,我们的钱肯定够住宾馆的,别担心。”
我长舒一口气,四百够花一个月了,肯定能找到挣钱的方法了。所以我跟凯文就这样放心地来到了旅馆前。
“您说多少?”我不敢相信地望着老板。
“20,年轻人年纪轻轻的耳朵这么不好。”
“太贵了……”我回头看着一头雾水的凯文道。
“没事,姐,20,我们能住个二十天。”
“20一间!两间40!最多住10天!”
我看着凯文被我吼得说不出话来,无奈地朝坐在门房里看电视的阿姨哭诉道:“大姐,我们……初到b市,带的钱也不多,您看是不是能……”
“20少不了姑娘,你们一路问过来的吧,这条街,最便宜的是里面那个招待所,十五一个双人间,但是你可以去看,那个卫生条件什么的,都不如我们好,”
虽然想据理力争,但是我们确实刚从15那家过来,一进门就看到三只开会的蟑螂……
“大姐,一看您就是心肠好的人,我们姐弟俩到这来一共装了四百块钱,要是全花在住店上,饭都吃不了。”
大姐沉思了下,终于舍得起身,透过窗户投来同情的目光:“小姑娘,这样吧,我一个朋友在西城区开地下旅馆的,虽然地下室有点潮湿不见光,但是便宜也干净,这里是市中心,肯定没有更便宜的宾馆了。”
“行,谢谢您了!您把地址给我,我们这就过去。”
我感激地接过大姐递给我的地址。
“你们往东走,看见公车站就上车,坐302到外环路下,就能找着了。到了就说是我介绍的,估计能便宜不少。”
我们感激涕零地挥别了大姐,坐上了开往西城的302……
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下了302。站在外环路上的我,只剩下迷茫。高架没有……会展中心没有……除了几个排列整齐的板式楼小区,剩下的只有从来没见过的工厂和远处的山了。
按照罗姐的地图,我们从外环路,绕进风铃巷,从风铃巷,走到塘子巷,以前从来没走过这些小巷,不知道路两边坐落着这么多小区,还有一些不知道有没有人经营的摊位。走到塘子巷的尽头终于看到了风铃家园。多亏这个年代还不用刷卡进门,门卫大爷很热情地帮我们指了指不远处的16号楼。当看到破破烂烂,掉了偏旁的“旅官”两个字时,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地下室旅馆……蚁穴……
“我们是罗姐介绍来的。”
“哦,十块一晚。看房间么?”小哥把烟掐掉,额头上的疤痕皱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掏出钥匙边挠着乱糟糟的头发边带我们走到了15号。
“就这一间了,住不住?”
“还是不要了……就一间……”凯文说着拉我准备走。
“住!为什么不住!”我甩开凯文的手,笑嘻嘻地充着小哥献媚,“小哥哥,你看我们姐弟俩也不容易,如果多住几天的话有优惠么?”
“一个月二百。”没等小哥开口,一个端着盆子的大哥就从身后冒了出来,他穿着我爷爷辈最喜欢穿的白背心,大裤衩朝我们走来,头发还湿着,看样子是刚从澡堂出来。
白背心大哥冲小哥打了个招呼到:“老六,你这生意可以啊。”
“凑合。”老六面无表情地朝白背心大哥打了个招呼,转头向我们说,“你们是罗姐介绍的,可以少收你们50,月租还是按天?”
“月租!”不理会凯文在身后扯着我的衣服,我就这样定了下来。
“身份证。”
只顾着找住的地方,竟然忘了还有这一茬,我结结巴巴地撒着谎:“没……带……”
老六抬头扫了我们一眼,眼中毫无波澜,再次低下头,开始填单子:“没有身份证加30,住不住?”
“一个月180……住!”我开心地接过钥匙,想着终于能在床上躺着了,就开心不已。
回头再看凯文,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又青回来地愣在原地。
“走啊!”喊了两遍,他才后知后觉地跟上。
我看着艰难地迈着腿的凯文,无奈地摇摇头问到:“从刚才开始你怪怪的,怎么?对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