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并没有证据证明父亲是被人谋害的,但梅向月的质疑和那个老太太近乎迷信的发现让他有点半信半疑。
只是,他并没有按照梅向月的意思去县公安局报案,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人有必要谋害他的父亲,也许梅向月的质疑只是出于一个警察的敏感,而那个老太太基本上已经老糊涂了,说的话根本就不能作数。
所以,他选择不报案,但尽管如此,这件事却一直都是他的心病,现在听纪文澜猛然提起这件事,顿时吃了一惊。
一瞬间马上意识到梅向月的质疑很有可能并不是空穴来风,也许那个老太太那天晚上看见的一切确实是真实的一幕。
“你什么意思?”戴家郎心里虽然震惊,可脸上却没有反应出来,装作一脸疑惑地问道。
纪文澜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父亲去世之后,我也不清楚段一峰是出于什么原因关注了这件事。
他让你们先公安局的人去现场查看了你父亲跌落的现场,并且在村子里进行了秘密调查。
最后他们得出结论,你父亲很有可能是被人从楼上推下来的,也就是说,有可能是谋杀,而不是意外事故。”
戴家郎呆呆地楞了一会儿,随即一脸滑稽可笑的样子说道:“这不是扯淡吗?老首长对我倒是挺关心呢?县公安局的人凭什么说我爸是被谋杀的?他们有什么证据?再说,我们也没有报案,他们犯得着调查这件事吗?”
纪文澜一脸奇怪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不想搞清楚你爸的死因?”
戴家郎猜测段一峰之所以会关注自己父亲的死因,很有可能是梅向月跟他说了什么,否则段一峰吃饱撑的没事干无缘无故让县公安局的人查这件事。
梅向月和段一峰毕竟是亲戚,并且段一峰也是卧底计划的知情人,搞不好梅向月和段一峰暗中一直有联系,否则这一次要求紧急见面为什么也是通过段一峰呢?
多半是梅向月把自己的质疑告诉了段一峰,段一峰这才让云岭县公安局对自己父亲的死因进行秘密调查。
毕竟,他是从云岭县出去的,想必跟县公安局的领导有关系,只是不清楚他这是关心自己还是另有目的。
“我不是不关注我父亲的死因,他的死因不是明摆着吗?县公安局的人凭什么说是谋杀?”戴家郎虽然嘴里说的轻巧,但一颗心却已经在砰砰乱跳了,既然连县公安局的人都提出了质疑,他就不得不认真面对了。
纪文澜哼了一声道:“凭什么?自然有他们的依据,这种事难道还能信口开河?实际上他们不仅在出事现场发现了疑点,而且还在村子里找到了目击者。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你父亲是被人从楼顶推下来的,并且作案的应该不是一个人,其中可能还有个女人。”
戴家郎想起了村子里那个老太太告诉他的情形,想必县公安局找到的这个目击者就是这个老太太,难道他们会相信老太太那些疯疯癫癫的话?
“那他们查出是什么人谋害了我父亲吗?”戴家郎问道。
纪文澜摇摇头说道:“目前还没有,不过,警察还在你们村子的一个僻静之地发现了汽车的痕迹。
当晚半夜时分,住在附近的人也听到过汽车引擎的声音,并且排除了本村车辆的嫌疑,初步判断应该是罪犯驾驶的车辆。”
戴家郎坐在那里怔怔地说不出话,一只手慢慢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好像一时理不出个头绪,好半天才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开着车半夜三更赶到村子里杀我父亲?难道他们算准了我爸那天晚上会喝醉酒半夜爬到楼顶上?”
纪文澜摇摇头说道:“目前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我认为那天他们去村子杀你父亲是有预谋的。
即便你父亲不喝醉酒爬到楼顶上,他也有可能死在家里面,也许,你父亲出现在楼顶正好为凶手提供了伪造杀人现场的机会。”
戴家郎颤抖着手点着了嘴里的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来,盯着纪文澜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纪文澜摇摇头说道:“目前就这么多,不过,虽然你本人和家里人没有报案,但毕竟疑点很多,所以云岭县公安局应该会一直查下去,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能够提供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戴家郎茫然地摇摇头说道:“我确实想不起有什么人会对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下手,我父亲这辈子与世无争,甚至都没有跟什么人吵过架,谁跟他有深仇大恨非要杀了他?”
纪文澜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暂时说到这里,如果你希望早日查清楚你爸的死因的话,就回去好好想想,想起了什么就通知云岭县公安局的人。
当然,如果你非要认为你爸是死于一次意外事故的话,那也可以什么都别管,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你母亲的事情。”
戴家郎一听提到了自己母亲,马上又开始提心吊胆,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假设,心想,那天父亲死的时候母亲恰巧不在家,如果在家的话,会不会和父亲一样意外死亡呢?
这么一想,顿时就有点喘不过气来,脸色都变了,脑子里猛然蹦出了一个名字:周继尧。
不过,这个名字只是在嘴边滚动了几下,马上就被他咽进了肚子,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名字包含着太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