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欣心头一窒。
光顾着想雷姀会死,没想到这一层!
现在都知道她对雷姀恨之入骨,并知道她曾经派武人潜入正气司府,所以就算找到证据,怎么知道是不是康欣设计来陷害雷姀?
但已经到了这时候,康欣已经没有回头的路。
道理,是用嘴说出来的,而言官,就是靠嘴当的官。
“如果罪臣真要栽赃嫁祸,根本用不着把自己也绕进去!”
“那何以雷司正要请你入瓮,反而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问话的,是太尉宇文诗馨。
眼见太尉问话,自知自己必死无疑的康欣脸还是那个露出了高傲的神色。
“谁不知道武将都是蠢脑子,能想到让微臣入瓮已经是她能力极限,疏忽大意把自己绕进去有什么奇怪。
微臣可不同,微臣乃是文官出身,脑筋可比武将灵活,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康欣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席话,便让文武官员都情绪到激发到高点。
自古文官相互歧视,华夏如此,这个世界也是如此。
只因为这源于人类的劣根性——区别,造就优越。
康欣这一番话,既然激起了武将对文官的仇恨,只是文官,却没有仇恨武将,而是仇恨康欣。
这康欣再是言官,怎么会如此口没遮拦?这话是能说出来的么?!
文臣中的上官纷纷出言斥责喝止,然而这康欣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竟然失心疯一样,一根筋听不进劝告。
事实上,她不是吃了什么药,而是吸了什么药。
激昂粉末,便是天阳在那伪造行军地图上的馈赠,事实上这并不是毒药,而是属于支援类的药物,能力是让目标激昂、奋勇、充满冲劲。
而康欣的冲劲,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让雷姀死。
现在有了激昂粉末的推波助澜,让康欣冲破了心中最后一份矜持和克制。
只可惜,冲破了矜持和克制的结果,并没有让她得偿所愿,而是让她变得像只疯狗一样。
人不能跟狗计较的,看出这点的宇文诗馨不再对康欣说话,而是转过头,望向弦璎。
“启奏陛下,微臣对此事有所见解。”
“奏。”
“微臣认为,此事可能性有二,一,雷司正真的预知康御史会派人搜刮行军图,所以将计就计伪造了一份假行军图;二,就是康御史真的是存心栽赃嫁祸,所以布下这连环之计,目的是要让雷司正背负私制机密文件之罪。”
宇文诗馨站在武将的立场,这话说的不可谓不中肯。
然而康欣却不愿意了。
“什么可能性,根本就是雷姀这贱人要骗我入瓮!宇文诗馨你这贱人别想着为雷姀打掩护!”
如此殿前失仪,弦璎是怒不可遏,当即大喝。
“闭嘴!”
就连文官也连连摇头,不再干预。
宇文诗馨对于康欣这无异于自寻死路的行为,心中暗暗一笑,便继续说道:“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伪造的行军图上,只要找到这伪造行军图,微臣不敢说水落石出,但起码算是有点眉目。
如果真如康御史说的,这机密文书真的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这背后的制作之人如果不找出来,绝对会是朝廷大患。
无论处于什么原因,都必须找到这份行军图。”
宇文诗馨这话,无论女帝还是文官团体,都点头认同。
就见文宰相段珺燕站出了来。
“微臣附议。”
随着段珺燕的表态,其他文臣也纷纷出列赞成。
尽管心中再怎么看不起武将,那都是私底下的时,文武再怎么相争,都不应该到失和的地步。
尤其是现在大敌当前,文臣无比需要武将的庇护。
所以段珺燕此为,其实是想与武将修复关系。
然而康欣却不愿意了。
“段珺燕!难道你没看出那些武将是要置我于死地么?!”
段珺燕现在是恨不得撕烂康欣的嘴,正要低声呵斥,却见宇文诗馨反问道:“哦?敢问我要如何置你于死地?”
就见康欣闻言,一副识破奸计的自豪。
“既然你把话说到这地步,显然已经预见到这一幕,也就是说你也有份参与这事。
我就奇怪以雷姀这种单纯的蠢货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法子,一定是你在后面出谋划策!
如果我猜没错,你一定是已经派人将行军图偷偷塞在我的房间之内,以此栽赃陷害!”
大家一听,又觉得康欣虽然状若疯癫,这话却又不是全无道理。
宇文诗馨眼见对方是把自己也拖下水,自然不会再如此置身事外般清闲,当即反唇相讥。
“那又如何证明不是你康欣早就预见这一步,所以伪造行军图藏在家中!”
满朝文武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
这简直就是计中计中计,算计到摸不着头脑。
无论脑子再怎么好,这时候都被绕得有些发晕,只觉得眼前满是迷雾,梳理不清。
就在这时,弦璎一声大喝。
“够了!在这里徒争唇舌有何用处?!现在当务之急是现将这行军图找出来!”说完这句,便以不容置疑的气势传令派人去搜。
见此,雷姀脸上立即露出惊慌的神色。
她对此事根本不知来龙去脉,没有心虚一说,但她担心的是“娑娜”会被暴露。
只可惜她只能空担忧,完全没有能力改变丝毫。
然而雷姀的表情,落在康欣的眼中,却满满都是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