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轰然一声“好——”,群情振奋。
段有一大碗酒下肚,眼望拓跋珪,亦自热血沸腾。拓跋珪慷慨激昂,豪气干云,是男儿就该如此!
酒毕,拓跋珪目光炯炯,望向段有,说道:“凉州段有,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好!”不待段有答话,又面向靳鑫,“南海琼州靳鑫,轻功卓绝,好,好!”
拓跋珪说过,众人皆惊呼一声,对段有,皆知其从凉州而来,靳鑫报名时说来自珠崖,众人大都未闻其名,更不知处于何地,今日始知珠崖在南海琼州之地,心中皆叹服拓跋珪见识渊博。南海琼州之地,大都未曾听过,料想极是遥远。
拓跋珪接着说道:“段有,靳鑫,我欲封你二人分别为荡寇将军、偏将军,如何?”
此言一出,厅内惊呼声起,哗然一片。荡寇将军,乃是五品官阶,偏将军虽非正将,亦是五品。段有、靳鑫二人年纪轻轻,就得如此高位,岂不羡煞众人?继尔想到,擂台赛前言明三、四名为副将,现靳鑫破格封为将军,其他人所封官位也可能水涨船高。故尔众人心中灼热,欢声四起。
拓跋嗣抢先拜地,大声说道:“多谢父皇圣恩!”
段有却是一怔,思忖片刻,拜谢于地,口中却说道:“段有于大魏寸功未建,受之有愧,况舍妹丢失八、九年,段有须走遍天下找寻,再则,我身负父母被害大仇,亦要四处找寻仇人,恐不能尽心履职,请皇帝收回此命。”
拓跋珪亦是一怔,说道:“找寻令妹,此事不难,数年后我大魏一统中原,天下之间,率土之滨,皆属我大魏,圣旨到处,谁敢藏匿?你报仇一事,更是容易,害你父母仇人,料想是在凉州,我给你三万精兵,让拓跋雷云助你,率兵踏平凉州,我封你为凉州刺史,统管凉州,如何?”
段有听到“踏平凉州”四字,心中一凛,忽地难受莫名,心绪紊乱,不知如何作答。拓跋嗣见状,忙向拓跋珪禀道:“父皇,此事滋大,段公子年少,八年来独居大漠,未历战事,容其思虑三日,再行回禀。”
拓跋珪说:“我拓跋珪十六岁即率兵破了草奚,何言年少......嗯,也好。”转向靳鑫,“靳少侠之意呢?”
靳鑫拜而言道:“我须回家禀明家兄,家兄许可之后,即前来效命。”
拓跋珪喉间呃了一声,定眼望向靳鑫,又望段有,脸色渐沉。
此时大厅之中,众人皆屏声敛气,静悄悄的,落针可闻。谁都未料到,段有未痛快领命,靳鑫亦回答暧昧:若是其家兄不许可呢?此两个少年,天大富贵降临,却不知把握。有数人已腹诽起来,更多人则是怕拓跋珪发雷霆之怒。
忽然,拓跋珪仰首长笑,声震屋宇。笑毕,他连说两声好,即踏步而出。
众人长吁口气,已无宴酒心情,纷纷向拓跋嗣告辞。
次日一早,靳鑫向段有告辞,离了平城。
午后,拓跋嗣与无为先生、石达一同前来,段有一见拓跋嗣,即说道:“拓跋兄,我正欲前往世子府辞行呢。”
拓跋嗣一笑,杵了段有一拳,说道:“你是怕父皇恼你?放心,我父皇反而对你与靳鑫赞赏有加,今日早朝,父皇在朝堂之上还提到你们,说你俩皆是至情至性之人,不掩心中所想,不贪荣华富贵。说你们二人,一旦践诺,必定一言九鼎,可堪大用。”
段有道:“皇帝真这般说?”
拓跋嗣夸张地哎呀了一声,道:“你当我诳你?真叫我失望。”一笑又道,“我等今日前来,可是应无为先生之议,向你贺乔迁之喜的。”
段有奇道:“甚么乔迁之喜?”
拓跋嗣卖关子不言,无为先生微笑不语,段有只得问石达,石达笑着说道:“第一名奖励,宅院一座。”说着即拽了段有,四人出了平城馆。
走不多远,即在一座宅院前停了下来,但见宅院大门对开,门楼木雕层层叠叠,精美又大气,上有一新制牌匾,上书两颗烫金大字:段府。
门口有一老者,正是前日在洛阳茶馆中跟随拓跋嗣之人,左手只有三根手指的华伯,见了段有,连称府主,请四人进院。
院为两进,其内干干净净,有仆人立于一旁行礼。上屋内家具齐备。几人坐定后,即有两个丫鬟端着酒菜进来,摆于几案之上。
段有恍然之间,犹如梦中......
拓跋嗣向段有说道:“段兄,这座宅院,是我先前所住,我搬至世子府后,一直闲置。擂台赛前,所定奖予的并非此处,无为先生与你在擂台上戟下救我,我禀明父皇后,奖励即变为此处。宅内家什物件,皆是我先前所用,若不合适,你自行出资购置;一应家仆,由世子府划拨,亦是先前此宅之人,其酬劳与吃喝,皆由你段府承当,包括今日酒席。”说完嘿嘿一笑。
段有亦是一笑,说:“擂台赛所奖金子,已足够我挥霍几年,只是我乃吝啬之人,家仆一个不留,明日皆回世子府。”
拓跋嗣闻言,向一旁垂立的老者说道:“华伯,你这新主人嫌你,却待如何?”
那被称华伯的老者尚未答言,段有赶紧摆手说道:“华伯别听世子挑拨,世子这是嫌你们呢,我只在此住两月,两月后若无玲儿消息,便去别国找寻。我走后,你们酬劳无着,世子府又再进不得,岂不是世子变相解雇了你们?”说完哈哈大笑。
无为先生、石达、拓跋嗣、华伯也跟着笑起来。
段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