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青霓的话,大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劝和亲不是,可局面又成了定局难以回转。
于是他们自我安慰:若青霓真这么想,她在兰域做王妃,也许以后还会成为王后,以后的日子也算过得去……况那位翔喑王子也生得一表人才,通身看来品貌言行也不输张愔,青霓嫁过去也未必过得不幸福。
夏皖擦掉眼泪,拉着她的手,颇为伤感,“青儿,委屈你了。”
“那盛乐说皇上下旨要王思轩与她成亲,是怎么回事?”慕伊突然想起还为这事而来。
成民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没听过。想必是她一厢情愿吧。”
王思轩根本不担心这事,他不愿意谁都勉强不了,心里只是想着张愔,要不要写封信告诉他?
当夜,慕伊溜到青霓房间,悄悄对她说,“姐姐,明天你偷偷走吧,去原城,张愔肯定在等你。”
青霓噗嗤一笑,“我走了,后面的事谁负责呢?”
“管他呢?准不能杀了我们吧。”慕伊大胆的说。
“皇上是不会杀你们,可不代表兰域不会发战呀。”青霓转过身抱住她,“别担心,我是真的愿意。”
“姐姐!”慕伊快哭了,自己解脱了却让青霓陷入囹圄,就像是自己把青霓推进了火坑。
“没事,你可以和王思轩幸福的在一起就好了。”她柔声说,充满极大的安慰,心满意足。
“姐。”慕伊心里难受,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姐,我不放心你。”
青霓一听这话,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低下泪来,感动的说:“我知道!”
“慕伊,以后爹娘就由你照顾了。虽说等开春了你就要去原城,而我却是过两日就要去兰域了,到底你离他们近一些,到时你可要多回来看望他们,或者寻个理由让他们去看你,如果能留下他们就最好了。”青霓不放心的说:“我们都不适合待在上京,看得出爹撑得很辛苦!”
“嗯。嗯。”听到这些嘱咐的话,慕伊越发伤感,似诀别一般,好不容易有个知心的姐姐,现在要嫁去远方,一个人孤零零的,以后的岁月中剩她一人独自倚栏望月,也许此生再不能见……
她悲痛的哭出声,青霓也默默垂泪,两人第二天眼睛都肿的不像话。
王思轩不知从哪弄来两个冰袋,替她们敷上。
慕伊刚触到冰袋,就猛的缩回了手,“冷……”
王思轩宠溺的笑了笑,折扇轻点她的额头,拿起冰袋轻轻敷在她的眼睛上,放了一会又拿起,再放。
“嗯,凉凉的。还不错。”她俏笑而盼。
下午的时候就有宫里的人把嫁衣送来了,兰域王子来日启程。大家都已接受了青霓和亲的事,只为临来的分离而感伤。
落日时分,梁文堇特来与她告别。
“我没想到结局是这样。你真的心甘情愿?”梁文堇颇为不舍,语气充满感慨。
她一脸平静,歪着头淡淡的笑,“其实有你们诚挚的关心,我心里很满足。”
相比之前她一人只身在世,现在有人关心,认识这么一群人,此生也无憾了。
“只是想到以后不能再见你们,我还挺舍不得的。”她感怀说道。
梁文堇却突然轻松的笑起来,笑容充满了无奈苦涩,“我和你还是挺有缘分的,说不定我们会在兰域见。”
“嗯?”她疑惑的问:“什么意思?你要去兰域?”
“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吧……”梁文堇欲言又止,话里有话。
青霓看他眉眼拢聚着无奈的哀伤,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一问:“从在上京见到你,就觉得你与从前大不一样,发生什么了?好几次想问你,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不是自己,你会怎么样?”梁文堇反问道。
她被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话问的一愣,“为什么自己不是自己?”
“就是你突然发现完全不了解自己朝夕相处的家人,你自认为过的人生和实际根本不一样,好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梁文堇解释说。
青霓想了会,认真的回答:“我不明白,自己就是自己,与外界那些什么相关?家人塑造的成长环境确实会影响,可当你有了自己的思想后,你就是你了,再与他们无关。”
“若你发现你的成长环境都是假的呢,你根本不属于这,不属于大盛呢?”梁文堇脱口而出。
青霓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她不再说下去,安慰道:“不管你怎么看自己,在我眼里,你就是梁文堇,是我的朋友。”
梁文堇心里畅怀不少,不在纠结这个问题,感激的对她温暖一笑。
晚间夏皖做了一桌好菜,一家人围坐在炕上,窗外大雪纷飞,屋里显得格外温馨。一时欢声笑语,一时默默无言。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若时光停留在这一刻那便是岁月静好。
翌日,青霓换上嫁衣,一袭红衣似火,站在雪地里娇若朝阳,衬得明媚醉人,眼里幽着一汪水,除了离别的伤感再无其他。
若仔细看,还能看见她眼中藏着绝望。
慕伊夏皖早又哭了起来,慕伊吸吸鼻子,忍住眼泪,勉强笑道:“姐姐,你真美!”
“思轩,慕伊就交给你了,还有爹娘!照顾好他们!”青霓最后交代这句,马车就跟上走了,她从车窗伸出头,向他们挥手。
听到她最后这句话,王思轩突然感到一阵心酸,第一次眼眶含泪,他用力的握着慕伊的手,莫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