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个人在这边哭诉时,身后的小人儿却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人影,只是,没人发觉。
“依颜,如果你真的觉得你跟他之间再无缘分,那么,这个东西对你而言就是一种负累,对你,于他都没有好处——”杜雨娟摸着她的头语重心长道,眼眸里如平静如一汪深潭。
明明已经知道再无机会的感情,苦苦的牵扯又有何用呢…
“婶子——?”冉依颜抬起那含着泪的错愕的眼眸,却看见杜雨娟那黑色瞳孔里那如静潭般深邃宁静的眸。
婶子,冉依颜有些错愕,是因为她比她考虑的还深远,看问题比她自己透彻,犀利,所以,她就这样一针见血的指出来。
其实,冉依颜也知道,没有机会,她和祁风熙不可能在一起,那个信物对她而言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她,不想交出去,是因为不甘心。
不甘心这样一而再再二三的被人欺负——
她又垂头,又一次对着那暖暖的怀抱躺上去,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婶子,可是我还是很难过,很难过——”
头上此刻只是轻轻的一声长长的叹息,那支妇人的粗糙的手轻抚上她的脸颊。
*
不管怎么说,哭过了还是得回去,在婶子家好好的哭了一场后,心里总算舒坦了些,冉依颜背着包包回去风家的别墅,那药风冿扬应该是找到了吧,他说过不会放过她,她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一场风暴。
当她的脚步踏上大门台阶的时候,好几个仆人都站在外面,脸上带着战战兢兢的面色,看见她回来,脸色各异,她不去想其他,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拉开玄关。
试了几下门纹丝不动,最后,咬牙,拉着门板的手腕上的筋都鼓了起来,仿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拉开——
一打开,里面浓浓烟草味弥漫,她假装的镇定的表情往里面探,然后男人那半垂着头的侧脸在缭绕的烟雾中若隐若现,他的身体端坐在沙发内,西服是撩开的,一边的衣角落在沙发上。
她害怕,整个大厅很沉寂,悄无声息,冉依颜一直只以为只有风冿扬在里面,但是她脚步又走近些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还坐了一个中年男人。
棕色的西服,一层不染,很干净,裤腿笔直,带着一副黑色的眼睛,五官端正,给人一种很沉静也很严谨的感觉。
冉依颜心中的恐惧在刹那间剧增,因为,她一看就看出了,这个人是风家的私人医生,也可以说是风冿扬的私人医生,他不常呆在别墅,偶尔一个电话就飞快的过来,偶尔也会过十天半个月来给风家人检查身体,风冿扬的身体一直是由他在照看,而冉依颜从来都不喜欢参与检查身体的这一套,所以和这个刘医生也就见过几次面,话都没怎么说过。
桌子上赫然的放着她的那瓶装着安眠药和避孕药的药品,瓶身上的黑白相间的小字,冉依颜看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她走近,知道风冿扬已经用余光看见了她,她也不没打算逃避,她也逃不了,她回来,就是希望给自己争取一点最后的尊严。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将包包放在沙发上,面上带着跟心里全然不相符的镇定,规矩的坐到他的对面,看见她过来,风冿扬还是在抽烟,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也不抬头看她,从唇边吐出的一叠烟卷,那浓郁的烟散开,给整个空气里都加上了一层凝重。
“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下午,我没有心思去上班——”终于,男人开口了,语气无比的诚恳,低沉又很清晰,说了半句将头抬起,将燃烧了大半的烟灰弹进烟灰缸去,那古铜色的手指肉质结实,能看到那肉上细密的纹路,在熟稔的动作在冉依颜的视线里飞快的一下,然后又低下了头,猛然的吸了一口,发出一点清凉的嘶嘶的吸气声“刚刚里面的药我叫刘医生检查过了,避孕药,还真的是避孕药——”他唇边泛起微微苦涩的自嘲
“冉依颜,但是我今天不想动手打你,我知道,你打在你身上你也痛,我现在,就只想知道一个理由,你给我一个你的解释,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可以慢慢想,我给你时间,要是这个借口满意,我可以让这件事很快过去——”
那声音每发出一个字都很沉,很稳,而且很有力,而这样平稳,沉敛的语气跟以往冉依颜所面临的风冿扬不同,但是,只有冉依颜才知道他这看似沉稳的背后到底隐藏是的一种怎样的危险,一种多恐怖的爆发力。
这种潜在的恐怖,远远比平时发起怒来的风冿扬还危险的多
当风冿扬讲完之后,身边的刘医生只是一语不发,沉着脸看着茶几的一角,从头至尾都是这个表情。
冉依颜几乎都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知道风冿扬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她不想退缩,既然回来,她一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了…。
她微微低着头,不去看他那带着胁迫性的高大挺直的身躯,还有那根本看不懂的也不敢看的深邃黑色眼眸。
“你不需要给我过多的时间考虑,当我吃这个药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原因,我,不想怀你的孩子——”
她一口气说完,声音平稳,并没有任何气短的味道,那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一种恬静。
“不想怀?”突然,她的话音刚落,侧耳就一道讥诮的十足的话语“冉依颜,你还真坦白——”
他站起来,那颀长挺拔的身材在冉依颜面前就如同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