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知道真相,对你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彼岸花是他给的,将这些朦朦胧胧的真相硬塞给自己的,也是他。现在永夜却装作大好人的模样,在这里扮着和善,白如月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如果永夜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些事情,那么他有无数种办法可以阻挠。但是他不仅没有使绊子,反而亲手将那些尘封的往事,一一送到白如月的面前,主动替她掀开。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计划好了。
“这种时候,其实你还是可爱一点比较好。”永夜的眼里带着笑意,但是身上却透着寒气。他看着白如月,仿佛在透过她看着其他人,这种眼神,让白如月觉得很不舒服。
同永夜打交道,比跟其他任何人打交道都要困难。因为他常常话说一半模棱两可,这种时候,白如月倒是想起了陆正则性子的好处了。
虽然冷冰冰的,但却言简意赅,不绕弯子不兜圈子,从这一点上来看,还真的算得上是整个修仙界里面的“实在人”了……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能不能说清楚?”白如月真的无奈了,永夜一次又一次的来找自己,不打不杀,甚至连抓都懒得抓一回。
她真的拿不准,究竟是为什么,自己能够得到永夜如此“青睐?”虽然从彼岸花里面的回忆推测,当年她的父母跟魔君的关系应该很好,但现在斯人已逝,而魔族跟修仙界的关系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若说永夜是想来找自己叙旧,白如月自己都不敢相信。再则说,就算是看在父母的面子上,那么为什么永夜不去找白无尘?偏偏要来找她?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联系……
她的急躁毫不掩饰,永夜明白,现在的白如月心里肯定在各种猜忌,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只不过,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放下一堆正事不做,专门跑过来是想做什么。
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个人,但哪怕就是这样看着她,仿佛都能想起那人曾经在自己面前的画面。他无意将白如月当做谁的替身,毕竟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但这是那人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牵扯,他试过了无数次,到底还是放不下。
永夜伸出手,他的手上静静的躺着一朵彼岸花。白如月的眼底闪过一丝抗拒,但是却又涌出了几分期待,她不得不承认,哪怕明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恐怕会是一场更大的阴谋,但她还是没出息的打算走过去。
“这是最后一朵彼岸花,等你看完了,或许便能找到答案了。”
就算是在魔界,彼岸花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东西。而当初岱望天却尤其喜欢以这种方式来记录自己的生活,但他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会用上彼岸花。
用得最多的时候,也只是在同白氏夫妇见面之时。
当一个人的修为越来越高,周围的对手越来越少,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由敬畏变为仰望的时候,在光辉的同时也难免会感到孤独。
岱望天当时在魔界难寻一敌,而他偏偏是个武痴,走到哪里便想要打到哪里,就算是当上魔君,这个性子也半点都没有改变。
他跟白氏夫妇之所以会成为好友,也是不打不相识。实力强劲的人,对于势均力敌的人,都会发自内心的尊重。哪怕各自站在不同的立场,但也并不影响对彼此的欣赏。
而偏偏白衣寒跟江菱也都是不拘小节之人,并不因为岱望天魔族的身份,而对他怀有任何的偏见与敌意。甚至连做朋友,也是他们两口子主动提出的。
那个时候,永夜年纪还小,跟在岱望天的身后,同跟班的确没什么两样。若不是被岱望天护着,他也不可能能够成长为今日的模样。
所以他跟岱望天几乎形影不离,就算是偷偷的去跟白氏夫妇见面,岱望天也都会带上他。一来二去的,白衣寒跟江菱也习惯了,都拿他当孩子看,一视同仁。
那最后一朵彼岸花,便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留下的。这么多年,三朵彼岸花就像是无声的信念,一直支撑着永夜走到现在。
每当夜深人静,痛苦难耐的时候,这三朵彼岸花就像是黑夜里面最后的光芒,让他永远都不会迷失方向。现在,他将最后一朵彼岸花也交到了白如月的手里,只觉得心瞬间变得空落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剩下。
多年来的坚持,就像是突然从心里面抽了出去,随着那朵轻盈的彼岸花,无声的飘到了白如月的手上。
永夜走的时候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便会停下。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停下了。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付出什么,他都必须向前继续走下去。
白家的这个小姑娘,当年还在襁褓的时候,自己也没少帮着哄。现在想来,缘分果然是个奇妙的东西。谁能想到,那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奶娃娃,如今却成为了他唯一的希望呢?
永夜离开之后,那朵彼岸花果然又消失在了白如月的手里。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一片空地,这里四面环山,什么都没有,想来离方才的街道也是很远。
“搭个幻境而已,怎么还带位移的?”白如月无奈的叹气,永夜倒是抬手一挥的事情,而自己现在却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想着晚上还要同阿红碰面,她只能够摸索着往前走,希望能够找到回去的路。不过好在这里看起来是片山,但走了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