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我也打断了他的话,“希望有一天,你还能重新回去做个刑警。”
“呃?”
“这样,我就可以看到一个不会玩潜规则的好警察。”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严肃的手忽然抖了一下,虽然只是那么轻微的一下,但还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这一刻,我们似乎并不是警察与被调查对象之间的关系,反而成了一对心照不宣的朋友。
或许,这个名叫严肃的警官,一直也都是这么严肃的。只不过,太过严肃认真的人,难免不懂得一些潜规则,所以一路走来,也不怎么顺利吧?
“谢谢你。”停了有一两秒的时间,严肃又笑了,不过,他的话锋又转了,“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老婆要在公路上调头?”
“她说自己的手机忘记带走了,要去酒店里拿回来。”
“是这个吗?”严肃又打开了自己的包,拿出了另一部手机,递给了我。
“是的,这是玉婷的手机。”我点点头,接过了手机。
“为了一部手机,她就要冒险在盘山公路上调头?”严肃叹了一声,“值得吗?那可是两条人命啊。”
我没有说什么,等于是默认了玉婷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警官,请把我的手表和手机也还给我吧。”我很真诚地看着严肃,“你的问题应该也问完了吧?”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严肃停顿了一会儿,“你知道你太太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吗?”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严肃在说什么。
“是这样的。”严肃看着我,“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这事情你知道吗?”
“这,我知道,她告诉过我。”我实在想不出来,玉婷爸爸的失踪,与严肃要问的问题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把时间线拉回那么远的过去?
“以前,我在刑警队的时候,有个女人,也就是你太太的母亲,哦,就是你的丈母娘,她叫什么名字?哦,张玉琴,对,就是这个名字。”严肃道,“她曾来过我们刑警队,不停地来过。”
“是吗?”我真没想到还有这事情,“她来找你们做什么?”
“你的这位丈母娘,一直怀疑自己的老公被人谋杀了,说尸体肯定被藏在什么地方。”严肃托着下巴,“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刚来的小警察,负责做记录。不过,这个女人的表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实在是太夸张了。”
我皱了皱眉,说实话,虽然做了人家的女婿,我却与这位丈母娘没太多的交集。玉婷一直都很少带她妈妈出来,说她有点神经衰落,容易激动。不过,在婚礼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这老太太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到我们那里,催办她老公失踪的案子。”严肃道,“可是,我们至今也找不到她老公被害的线索。”
“我明白了,她的心情可以理解,自己的老公突然就失踪了,换了谁都会胡思乱想吧。”
“或许是吧,不过。”严肃又停了下来,“我后来才知道,你这位丈母娘,也是这位张玉琴女士,曾经在精神病院里住过一段时间,医院诊断为轻度的精神分裂症。”
“什么?”我愣住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这疾病很可能是遗传病。”严肃继续说道,“因为,你岳母的母亲,也就是你妻子的外婆,她当年就是因为精神分裂症,从高楼上跳楼而死。”
“啊?”我惊呆了。
“而你的妻子,在她小学的时候,也曾经站在学校高楼的阳台上。还好,那一次,被她的同学与老师发现,这才救了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呆住了,不过,很快我就联想到了另一个事情。
师文曾经告诉我,玉婷曾经因为想不开,而吞了安眠药。没想到,她在上小学的时候就有自杀的倾向?
“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有没有看到她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严肃似乎是出于做刑警的职业习惯,继续问道。
我犹豫了片刻,摇摇头,挤出两个字:“没有。”
我撒了谎,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
昨天晚上,玉婷的表现确实很反常。可是,她已经死了,即便她遗传了外婆、母亲的精神分裂症,可她毕竟已经死了,何必还要再深究呢?
“哦。”严肃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警官,您的话都问完了吧?”我说,“手表和手机可以还给我了吧?”
“那好吧。”严肃将那装着手机与手表都还给了我。
我先把手表戴在了手腕上,那一刻,手腕上感到了一股冰冷,可我的心却暖了起来。
“那我就先走了,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随时和我联系,这是我电话号码。”严肃抄了张纸条,就递给了我。
“好的。”我接过纸条,又看了看他。
严肃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过了好一阵,我才回过神来。
这是我的第三次穿越了,每一次,我都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关于玉婷的事情。没想到,我对她的了解,竟然还是这么的少?我是真的爱她吗?
我很想再穿越回去,可是,很显然,现在并不是最佳的时间。我还在医院里,还没有料理完玉婷的后事,如果这时候突然人间蒸发了,会不会也像玉婷爸爸那样,引起人们的注意呢?
不过,我的这种担心似乎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