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左右为难,难上加难,一言难尽的时刻。
林白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守卫,这家伙年纪不大,却留着两撇八字胡,同样是面无表情地瞪着林白。
就这么僵持了几个呼吸,八字胡守卫有些不耐烦了,右手握住腰间的刀,严厉地喝道:“快点把盔甲脱下来!”
林白表面上还是一副相当不屑的表情,就差说一句:“你特么谁啊?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但心中其实已经乱如麻了,眼下的状况,正应了那句老话: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魔王泪满襟。
不过还有句老话也说得很应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就在林白打算现编一个感人肺腑的动人故事,企图蒙混过关时,楚河突然朝林白问了一句:“兄弟,你这件盔甲是脱不下来的吧?”
林白诧异地看了楚河一眼,本以为是楚河认出了魔装的底细,可惜还不等林白辩解,这家伙竟然自说自话地继续讲道:“我一眼就看出你这盔甲有问题,应该就是大名鼎鼎血铁笼吧?”
楚河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连林白都惊了,站在林白旁边的八字胡守卫甚至情不自禁地退后了好几步,一直退到了守卫队长的面前,被守卫队长一脚踹倒在地上。
“都特么慌什么?”守卫队长是个有点年纪的男人,长得有点矮,但声音很洪亮,大喝一声就镇住了场面,“他说是血铁笼,就真是血铁笼了?”
楚河笑嘻嘻地补充道:“核队长,你肯定没见过血铁笼吧,你自己去摸一下就知道了,血铁笼内部有很多锋利的刃片,完全贴合身体打造而成,整副盔甲一旦穿上就永远都脱不下来的。”
守卫队长显然不打算自己动手,正好见八字胡从地上爬起来,就使出一个眼神,命令这倒霉孩子上去探探虚实。
林白根本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血铁笼是什么,但光是听名字就感觉不是好东西,眼见八字胡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最后咬着牙闭着眼探进了盔甲内,顿时就发出了一声怪叫。
核队长急忙把八字胡拽了回来,却发现八字胡的那只手满是鲜血,几根手指都翻了皮,看起来血肉模糊,疼得八字胡浑身哆嗦。
楚河适时嘲讽起来:“切,就这点痛都忍不住,我兄弟穿着血铁笼,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句话好似开了一个头,其余的六层矿工纷纷吹捧起林白来。
“知道谁是真男人吗,就是我们林兄弟!”
“我们林兄弟就是被捅上一百刀都不当回事。”
“林兄弟都是用自己的血洗澡,每天起码洗十次。”
“我们林兄弟吃东西都不用张嘴,直接从肚子开个洞塞进去。”
……
吹嘘之风自古就是邪道,林白的形象瞬间就被吹得超出了凡人的想象,但林白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身上的盔甲绝不是血铁笼,而八字胡手上的伤,其实是魔装的自主反击,看起来倒真像是被血铁笼割伤的。
核队长本来也是不相信的,毕竟血铁笼这种东西名气虽然极大,但真正见过的人却少之又少。
可纵使没亲眼见识过,但也亲耳听闻过的嘛。
像林白这样穿着血铁笼还面不改色地到处逛荡……怎么看都是胡说八道啊,骗子都不敢这么编。
好在核队长也是个明白人,本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思,暂时选择了相信林白身上穿的就是血铁笼。
随后核队长就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番林白,发觉这小伙长得还挺俊,虽然胳膊腿细了一些,看上去又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气势非常足,一看就是有故事,有背景的人物。
于是核队长凑上去小声问了一句:“兄弟是哪里人?”
林白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一点示好的意思,但这个问题林白却不打算回答,毕竟来这个世界都还不到两天,一旦说错话就是个隐患,所以只能冷酷地哼了一声。
谁知道这番做派不但没让核队长恼怒,反而还乐呵呵地说道:“对对对,我不该问的!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办的,都好商量。”
这下林白是真的看不懂了,好像自己穿了一件血铁笼,就成了什么厉害的人物一样,不过既然守卫头子都如此说话了,林白也乐得轻松,随意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核队长心情大好,直接就让手下们停下了检查,放楚河等人离去。
一场危机就这么没头没脑地结束了,至少在林白看来是这样的,可楚河等人却觉得理所当然,在他们眼中,林白可是穿着血铁笼的男人,这虽然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法,但也是证明林白实力和身份的硬性指标。
血铁笼,一般人不配!
……
当林白跟着楚河等人回到矿区地面时,已是深夜时分,虽然还有不要命的矿工在继续干活,但大部分都已经去附近的城镇潇洒了。
林白虽然混了一天,但要上交的定额矿石有楚河等人出了,所以也得到了一笔丰厚的酬金,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心情理所当然地美丽起来。
再次经过一番严格的检查后,林白一行人终于是走出了矿区,接下来自然是到附近的城镇上去潇洒一番了。
那个城镇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就是一个矿工们的聚集地,但随着日子越来越久,这里慢慢形成了一个小镇,然后小镇的名气越来越大,到了如今,已经发展成一个颇具规模的大城镇,被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