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若离站在院门前的空地上,眼前是绵延不断望不到边际的雪山,对面山庄的人还没过来打水,那只雄伟的公鸡还在打鸣,也不知道是第几次。
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白的,没有一点杂色,若离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雪景,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也没回头。
“在看什么?”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停在了身边,鲍天角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天籁。
若离身子没动眼睛看着童话般的世界轻声道:“看雪景,今天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纯洁。”
“以前难道没见过下雪。”鲍天角站在若离身边,挺拔俊逸。
若离悠悠道:“见过,只是没见过如此干净的,一点别的颜色都没有。”声音很飘渺。
鲍天角侧脸看了眼,见她的眉毛头发全都是雪,呼出的气也是白的,只有两片嘴唇红艳艳的,红白相映一样的干净。
鲍天角不再说话,忽然很怕打扰了这份干净。
天大亮,雪发出刺眼的白色光芒,雪花在空中飞舞,早已埋没在雪地里的脚已经没了知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不知过了多久,若离感觉到脚疼,才从神游中醒过来,一句油然而发的诗词从嘴里飘然而出。
“说得好,为江山折腰才是真男儿!”鲍天角一声喝彩,刚刚还优雅高贵的丹凤眼瞬间激情燃烧。
若离被他的一声喝彩吓了一跳,这声音也太豪迈了,简直震耳欲聋,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鲍天角眼里的热情足以点燃热情的沙漠,这么有野心?英雄美女,不由得小声调侃一句:“为女人折腰也是真性情。”
鲍天角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为女人?金若离你怎能拿江山跟女人相比。”
“爱江山更爱美人嘛,江山美人并不冲突。”若离见鲍天角有点认真起来,略带戏谑的说了句。
鲍天角侧过脸盯着若离看了一会,小声问:“你真的没读过书,真是的民女。”
“那还有假,不是村姑民女怎能会这么多,我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想我是太有德,所以不用去念书,再说了我家也没闲钱供我念书。”
见鲍天角有所怀疑,若离忙解释。
她这一解释却让鲍天角更加的怀疑,大汉朝女子根本就不能进学堂,只有大户人家才能为自己的千金请个先生。
不过他没说出来,被流放的这些人里面有好几个冒充的,包括他的妹妹鲍春雅鲍春枝。
这个金若离却绝对不是冒牌的,绝对是真的金若离,他在定安府里见过她,当时她守在定安王世子夫人门口,等着定安王世子给她个说法,世子其实早已出了府去公干了,她还在那里一直等到下午,甄珠儿拿她当做笑话讲给他听,还将她指给他看,当时他也觉得这个摸样还不错的女子太迂腐。
可是现在这个金若离哪里还有一点迂腐的样子,伶牙俐齿,甚至出口成章。
雪越下越大,鹅毛般在天空飞舞,落下来打在身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看着漫天飞雪,若离忽然童心大发,转身往回跑:“我们要不要去冰面上堆个雪人,对,堆个雪人,我去喊一脉过来。”
鲍天角目送若离提起裙摆跑回院子,不大一会拉着甄一脉手拿铁锨干红辣椒,一个胡萝卜跑了出来。
甄一脉一双大眼睛惊奇地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伸出一双小手轻轻地接着,放在眼前仔细的看。
“一脉,数一数,雪花有几个瓣。”若离带上简易手套,拿起铁锨将雪堆了起来。
甄一脉数完雪花,抬起头看着若离伸手比划了个了个六,若离顺手将铁锨交到他手里,嘴里表扬着:“一脉真聪明,对了,雪花有六个瓣,一脉将它堆成一大堆。”
甄一脉也戴着只有大拇指分出来的简易手套,很别扭的拿着铁锨将雪堆起来。
“一脉,来,表哥帮你。”鲍天角在一旁看了一会,甄一脉做的很费力,嘴角含笑伸手去拿甄一脉手里的铁锨。
甄一脉快速的躲了躲,闪在了一边,鲍天角微微一笑:“一脉,表哥只是帮你,躲什么。”
甄一脉闪动一双大眼睛,有点茫然的看着鲍天角,似乎是不懂他要做什么,手里紧紧拿着铁锨绕到了若离身后。
“一脉怎么了?”若离看了一会前打水的几个人,没看到常婆婆,也没看到她的两个半大孙子,看甄一脉藏在她身后,不解的问。
甄一脉一双大眼睛只是看着鲍天角,若离将他拉了出来,眼睛不满地看了鲍天角一眼:“干什么,吓着孩子了。”
鲍天角风眼中露出一丝暖意:“金若离。你说的也太严重了,一脉是我表弟,从小到大一直都见,怎么能吓到他。”
“那他是怎么了,吓成这样。”若离揽过甄一脉,两眼瞪着鲍天麟。
“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了?你问问他怎么了?”鲍天角对于若离的无理质问一点都不生气,笑着说。
“我要是能问出他是怎么了,还问你做什么?”若离拉过甄一脉让他在自己身后,拿过铁锨将雪堆起来,直到堆得很高才停下来,使劲的拍。
“够瓷实了。”拍了一会若离停了下来,用一把小铁铲将雪人的轮廓刻画出来,伸过手对甄一脉说:“把胡萝卜拿来。”
不大一会雪人就睁着一双玉米眼睛,挺着辣椒鼻子,张着胡萝卜嘴巴站在了雪地里。
“哎呀,都在这里怎么不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