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熙看着青桑探究的模样,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说道:“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青桑摇摇头,笑了笑,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自我以佳明公主的身份和亲与你到此,便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清楚的知道一些事还能早些预防,蒙在鼓里说不定哪天卷入某个陷阱也不自知。”边说边不露声色地抽出了被符熙抓在手中的手。
符熙的手心顿时空了,心也随之空了。他知道青桑说得也有道理,事实确实如此,知道了还能预防。只是,皇帝曾再三叮嘱他不要对青桑和盘托出,他到底该不该和青桑说呢?
青桑见到了他眼里的犹豫,心想这应该是属于高度机密,若他实在不愿说,也就不勉强他,于是说道:“你若为难,就算了。早些歇息吧。”
说完,青桑便准备躺下。
符熙咬了咬牙,决定告诉青桑。他对青桑是绝对的信任,所以伸手抓着青桑的肩,说道:“你真想知道?”
“嗯。”青桑笃定地点点头。
符熙便说道:“圣上在我动身前,对我说了三件事,一是与‘鲮鲤甲’取得联系,到他那获取北戎地下城布防图,通过‘云雀’带出北戎;二是离间北戎各族的关系,特别是高迪族和火族,让他们内乱;三是查出玄朝通敌之人,探出北戎的军事消息。而你本不在计划内,正逢太子薨和瘟疫盛行,要你殉葬祭天,这才将你换了身份嫁到这里,一来是为了保住你的命,二来也是为了掩护我。”
青桑忽然想到一个词——革命假夫妻,谍战经典剧《潜伏》里的余则成和王翠平不就是以假夫妻的身份混迹在军统中吗?
“那‘鲮鲤甲’和‘云雀’是谁?”青桑问。
“现在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我与那些将领们厮混,也是想探出点蛛丝马迹。”符熙道。
“那烟梦她们就白白牺牲了吗?”青桑愤愤不平道。
“圣上说‘鲮鲤甲’和‘云雀’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插在北戎的精英,他们是北戎极好的细作,任何普通的接头都可能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所以圣上才会利用送美人的机会,特地选了几名作为浮标露出水面,如此‘鲮鲤甲’便觉醒了,待时机成熟后他会与我主动联系。”符熙道。
青桑听了,顿觉气愤,说道:“圣上明明知道烟梦等人都是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她们完全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怎么能让她们承担如此危险的任务?况且,就圣上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没打算为她们留活路。还有你,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门外汉,没有受过理论的训练,没有实战的经验,就让你执行任务,圣上对人命怎么能如此轻视呢?”
“可不能说如此大不敬的话。”符熙低喝道。幸好是在北戎,否则被人听见可是要杀头的。嘴上虽喝斥了青桑,心里头却有了丝丝甜蜜,他知道青桑这是关心自己,为自己担心。
青桑也知自己任性失语了。虽知道不该说这样的话,但心里却仍觉气愤,一时无语。
符熙伸手再次抓着青桑的手,而且抓得紧紧的,不由青桑挣脱,说道:“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我受过系统的训练。”
青桑吃惊地瞧着他。
“你受过训练?你是真正的细作?”青桑问道。
符熙叹道:“也算不上是真正的细作。”然后说出了原委。
在符熙的父亲符裕云阵亡后,年仅八岁的符熙便由叔父符裕雷照顾,后来又成了七皇子的伴读。
在宫中的时候,他的机敏和好学让皇上看中,便让玄朝最有名的细作教导符熙学了五年的谍谋之术,所以符熙也算是系统学过。
青桑听了后,在心里自嘲了一番。亏她一直担心符熙这只菜鸟行将踏错,不慎丧命,却没想真正的菜鸟是自己,自己竟还自以为是的想要保护符熙。好歹符熙还学过,自己可是真真的门外汉。
不过,就她对符熙的了解,总觉得这符熙的脾性完全不适合做间谍,又或者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她和符熙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忽然,青桑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为什么当年皇上要让符熙去学谍谋之术,而且还是最好的细作所教。按理符熙作为将军之后,学习兵法武功才是正理,怎么会让他去学这个呢?也许皇上早就想好了符熙这步棋。如此,皇上应该早就知道杜小薇的事,那么那个真王子是不是也已被皇上寻获了呢?
想得越深,青桑就越觉得害怕。仅仅因为使者的误会,皇上就能将符熙送来北戎潜伏,这似乎太过巧合,也太不合情理了。若要合情合理最有可能的就是皇上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这是一场大局,他们都是里面的棋子。
符熙看着青桑凝思的样子,不禁看痴了。
青桑现在觉得这水实在是深,而自己这只旱鸭子该如何保命呢?
“你刚刚说教你的是玄朝最有名的细作,他是谁呢?”青桑心想,消灭北戎这么大个工程,这所谓“最有名”的间谍应该会被委以重任吧?
符熙摇摇头,说道:“这……我不能与你说。稍有不慎,师傅可能就没命了。”
青桑一愣,责怪自己竟没想到这点,既然是细作,那身份自然不能随意暴露,何况既然是最好的,肯定执行过不少任务,有着不少仇家,所以保密也就是保命。也正因为如此这“有名”也就等于没名了。
青桑会意地点点头,说道:“是我多问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