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樊楼。
钟鸣很“尽职尽责”地当一个“小丫鬟”。
他面无表情地端着灵果,身体半蹲着,显得恭敬有礼,微低着头挡住气死人不偿命住死鱼眼,语气毫无波澜:“青小姐,您的灵果,请慢用。”
“嗯……”
谢清辞应了一声,懒散地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条披风,手指时不时伸向钟鸣的盘子捏起灵果就吃。
在冥界,这灵果当然不是真的灵果,只是被称为“灵果”的、鬼修的零食而已。
谢清辞斜眼看着钟鸣,手握拳抵在唇边,努力憋住笑,语气故作傲慢地点评:“不错不错,小谷做的很不错,不过语气还是太平了,没点起伏,要再接再厉。”
“……”
钟鸣低头,似乎很是内向和羞涩。
一旁,绣娘默默看着,眼中带着满意之色。
她轻掩住殷红的嘴唇,优雅地笑:
“小青心肝儿,可真有你的,管教的真是好呢……咯咯……”
她转头,就向钟鸣抛了一个媚眼,随即眼睛放肆地扫视着钟鸣的身材,啧啧赞叹:“哎呀……这小谷的身材真是不错呢,脸也生的俊……青青宝贝,我看小谷也调教的差不多了,不如交给妈妈安……”
“砰”
突然,钟鸣手一滑把手中的茶杯给摔了。
他面无表情,立刻低头道歉:“对不起。”
“笨手笨脚的成何体统!今晚就罚你去清扫整个鬼樊楼!”
趁着绣娘还未开口,谢清辞立刻大喝,语气带着愠怒。她转头看这绣娘,很是歉意:“绣妈妈,这小子笨手笨脚的,看我不好好收拾他,看来调教的还不够到位,看来还得让我好好训练训练……”
“……行。”
绣娘颇有些不甘,但还是不得不接受了。
“青青说得对,妈妈听你的。”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就变了,看着谢清辞堆满笑意:
“宝贝儿,妈妈交给你的书研究了吗?你得好好的学,以防突然被贵客翻牌,虽然你是新来的,暂时还没有接客,不过也是差不多了……”
谢清辞想起那一堆春宫图,嘴角抽了抽。
“好,我省得。”
绣娘走后,谢清辞终于憋不住笑,看着脸黑黑的钟鸣,忍不住打趣道:“看来你的魅力还挺大,绣娘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呢……”
钟鸣:“……”
见钟鸣徘徊在爆发的边缘,谢清辞见好就收,马上转移话题。
她仿若无事地靠在软榻上,懒懒地问道:“好了好了,讲正事吧。对于这里,你知道多少?”
钟鸣闻言,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正了正脸色,语气严肃:
“据我来之前查阅的资料,再加上最近打听到的东西,大概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了。”
“魅力不小,是那些花痴小女鬼告诉你的?”
“……”
谢清辞闷笑,眼见钟鸣脸色越发难看,才慢悠悠地打圆场:“好啦,说吧,你了解到什么?”
钟鸣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内心。
他开口说道:“幽都白日禁行,除了骷髅使者,其余任何鬼都不可在外游荡,只有晚上才允许鬼修出行,原因未知。外面的商铺到晚上会开业,据说很热闹。”
他顿了顿,自顾自说着,“据说地府与冥界之间沟通的纽带是黄泉,跨越奈何桥,便可到达传说中的地府。只是黄泉之水遍布整个冥界,连幽都上流淌的水都是黄泉水,黄泉之源在哪无从得知……”
谢清辞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打断钟鸣的话
“等等……你想找黄泉干什么?我们不是想如何回去吗?”
钟鸣面色沉凝,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开口:
“因为……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碧落河沙,找寻黄泉真水的踪迹。只有死魂才可以通过奈何桥,我们是生魂,经过奈何桥会被遣返回肉身……”
谢清辞低头沉思。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喜地抬起头。
“你说……晚上会有夜市,鬼来鬼往的很热闹?”
钟鸣一愣,不知道谢清辞为什么要说这个,只点了点头。
她幽幽一笑,看着钟鸣眼神颇有几分兴奋。
钟鸣看着,莫名觉得不太对劲。
果然,谢清辞神秘一笑。
“鼎食,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
“嘎嘎……”
夜蝠在半空中叫唤,嘶哑的声音响彻天际,显得几分诡秘。
天空呈现紫黑与赤橙相混合的色彩,黑暗吞噬掉最后一丝亮色,夜幕渐渐降临。
原本静寂的幽都,随着太阳的消失,变得活跃起来。犹如一潭静水,突然被煮沸,搅动起潭底的暗涌,呈现出不一样的景象,鬼声鼎沸,纷往杂沓,熙熙攘攘,往来不绝。
戴着各种面具的鬼修们,穿着各色奇怪的服饰,幽灵般在巷道街市来往,一派繁华景象。
鬼樊楼。
绣娘站在门口,热络地与来往的鬼打招呼寒暄,端庄而又不失亲切,热情却又不流于谄媚,一派当家风度。
她的脸上堆满了笑意,震得脸上搽的白粉也掉了掉。
“牛公子,好久不见了,今日看来风采依旧啊。”
“涂二使,今儿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真是让小楼蓬荜生辉。
“这不是小三爷嘛,今儿又是来找宁宁的?”
“……”
这幽都着实有意思,明明是鬼修,却比人修更加在乎人情味,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