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两人身边堆积的羽箭竟然就能淹没脚背,王重阳心中泛起一股无力感,不由的低声问道。
“师傅,难不成我们今日就要丧命于此么?”
相较于王重阳那一丝紧张,清虚散人脸色虽有倦怠却是淡然,口中吟哦外人或许听不明白,然王重阳又岂能不熟悉?
“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
“都什么时候了,师傅你还在念经?”
谁说道士就不念经了,《道德经》不也是经么?
王重阳的埋怨被清虚散人听在耳中,却是一顿,道了声:“来了!”
“什么来了?羽箭么?”
金兵的羽箭确实不曾停歇过,在普风的命令之下,那数百弓箭手一壶箭都差不多要空了,两人竟然能够坚持到现在始终没有中箭,不仅吓坏了周围的弓箭手,就连普风,也是心中戚戚。
他终于知道自己跟清虚散人之间的差距,当真不是一点半点,换做是他在场上,此时怕早已经变成刺猬了!
就在普风激励手下,再加一把劲,争取拿下王重阳师徒的时候,突然间天空响起一阵杂音!
“真的来了!”
哪怕是被羽箭包围,王重阳双耳也不曾失聪,那半空之中突然出现的一片箭雨,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些箭雨不是来自金兵,而是来自那山口,山口那边,不知何时冒出黑压压一片人头来!
“杀!”
羽箭还未落地,杀声已起,蹄声骤然如雷,一队骑兵,刀枪铮亮的冲下山来!
“什么?”
普风感觉一阵眩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会突然冒出一支军队来!看装备,又不是宋军,而是伪齐军,难道他们看不出,这是他普风领的金兵么?
羽箭落下,毫无预备的金兵纷纷中箭,与此同时,清虚散人却如同是在配合一般,将积攒好久的一口气种种喷出,拂尘暴涨如同日头,将临身的白羽纷纷打的倒飞出去,又射倒好一拨的金兵弓箭手!
“来者何人?老衲普风,尔等可是真珠儿麾下,速速退开,等候发落!”普风此时还认定来的军队乃是伪齐的兵马,他倒是没有狂妄到要让对方帮忙一起剿灭王重阳师傅,只要不干涉他干活就成,因为他看见清虚散人在那最后一搏之后,整个人竟然萎顿不少,看来是心力耗尽了。
此时,包围王重阳师徒的金兵也都转向,暂时放过两人,以免被这支军队占了便宜,毕竟光是就眼前所见,这支军队的数量已经在金兵之上,况且人家编制完整,弓骑皆备,士气昂然!
“师傅,这些人是.”
“等等看。”清虚散人此时呼吸有些杂乱,说话也没有那般的顺畅了。
而来的兵马根本无视普风的话,骑兵两翼分开,轻轻松松的就将普风一伙人给包圆了。
之后,一员身穿银甲、手持长枪的年轻宋人将领越众而出,居高临下扫过当场,也不答话,自背后拿出长弓,搭箭对准普风,三指一松,白羽电射而出!
“是敌!”
羽箭来势极快,在空中也是一闪即逝,普风感觉杀气凌然,本能的扭身闪避,却是左颊一热,尖啸擦耳而过,抬手一抹,竟然湿漉漉的都是血!
“反击!”
“杀!”
见那银甲蝎再次开弓,普风心中一慌,闪避于身边的金兵身后,同时下令进攻,乱战顿起!
两队兵马交战,一方是金兵,一方却是伪齐的兵马,王重阳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只能尽量护住清虚散人,以免乱战当中受了偷袭。
“师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于王重阳的疑惑,清虚散人只能淡淡一笑,指着挥舞长枪,挑杀金兵的蝎道:“那是咱们的救星!”
“救星?师傅你跟他有联系,我怎么不知道呢?”
王重阳听了清虚散人的话,心中却是更加的迷茫了,啥时候冒出来一个救星?难道说清虚散人是早早就已经有所安排,可为何救星却是伪齐兵马呢?
且不说王重阳心中疑惑难解,普风率领的那些兵马,因为要隐藏行踪,战马跟本没有放在左近,结果就是被人家的骑兵撵杀,虽说有弓箭手,然而在这样的距离上,弓箭手除了挡刀口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在场的金兵就被杀的哭爹喊娘,开始溃败。王重阳两眼死死盯着普风,但因为清虚散人此时的状况不容他分心,所以明明看见普风那老秃贼悄然撤走,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清虚道长,末将来晚一步!”
金兵被撵散,那蝎也不追赶,来到两人面前落马拱手,以礼相拜。
“李将军请起,辛苦了。”
王重阳茫然,清虚散人却是了然于心,上前一步将那蝎虚扶而起。
“此地不宜久留,那些金狗的战马已经被末将所收,两位还是上马吧,等到前方我军驻地,再歇息!”李将军提出建议,两人当即上马,随着大军前行。
在路上,王重阳终于弄明白,感情来接应他和清虚散人的,竟然是曾经伪齐的大将,李显忠!
李显忠怎么会在这里,又是何时跟清虚散人联系上的呢?
这其中的奥妙,等大家回到临时驻地之后,王重阳才经过清虚散人的口,弄了个明白。
感情当初李显忠的心腹雷灿,在成都县打擂认识刘之后,就被刘所说服,带着刘写的亲笔信,回去向李显忠复命去了。
而刘在信中,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