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定了主意,拔出头上的金钗,若是那外面的浊臭不堪的男人们真掀帘侵犯于她,不等他们触及自己玉洁冰清的身体,她就自己了断自己的生命。便是死,她也不会让那些臭男人们挨自己的身体的。
凌霜早看见了梅玉立的举动,心里也焦急异常,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一边流着泪,一边颤抖着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最前面。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来。
傲雪听这声音,如获大赦,忙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两辆马车停在不远处,其中一辆雕饰精致。几个仆役簇拥着三匹鞍饰整齐的骏马上坐着三个俊秀的公子。三人面目有几分相像,最大的一个二十来岁,穿着白色裘皮大衣,文质彬彬,满脸书卷之气,中间那个有十六七岁,穿着大红镶金线的箭袖,外罩白狐褂子,脸上一股英武之气,最小的那个只有八、九岁,裹了一件大红猩猩毡的斗蓬,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四下里看着,十分可爱有趣。
那个十六七岁的公子一抬腿下了马,健步赶过来。
傲雪忙回身给那个公子跪下,哭道:“公子爷救命!公子爷救命!”
黄勇那些手下见那公子过来,便都围上去,拦住他并指了黄勇道:“这是我们定远侯爷!侯爷的事,你最好识相一点,不要插手。不然,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傲雪见那公子被围,人单势薄,知道多半凶多吉少。不禁又哭起来,心里忧急不已。
那公子见多人围上来,却面色镇定,毫无惧色,口里只道:“原来是定远侯爷,失敬得很。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依侯爷的身份,怎么会干出这欺男霸女的勾当呢?多半是你们这些狗奴才教唆怂恿所致。既然侯爷舍不得教训你们,那我也不妨代侯爷教训教训一下你们吧。”
那几个手下失笑,相互看一眼,才道:“你小子挺会说大话。看大爷们怎么收拾你!”说完便一拥而上,挥拳相向。
傲雪此时也忘了自身处境,关注着被围公子的命运。偶看向那边马车,另两个一大一小的公子却气定神闲地坐在马背上,含笑看着这边,并不着急。傲雪心里有些奇怪,但似乎也受了感染,没那么担心了。
只听“啪啪”“噗噗”一阵乱响,便见一群人倒在地上“哎哟”痛叫,中间那年轻俊秀的公子却毫发无伤,连大气也没喘一口,只看着地上哀叫的人道:“胆大妄为的狗奴才,眼里也太无法无天了,这世道的乱子就是你们这些人搞出来的。公子爷我不出手就有违天理了。还不赶紧地给我滚!”
黄勇在旁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光闪烁,不知想些什么,最后才悻悻地对地上的奴才喝道:“还不快给老子爬起来滚!平日里拿着老子的钱,吃着老子的好饭,如今却在这里丢人现眼。老子养着你们这群奴才有什么用!”说完也不跟别的人说话,圈回了马,扬鞭一抽,自行往东去了。
那些奴才哼哼唧唧爬起来,上了马,赶紧追上前去。其中一个回头对那公子道:“好小子,有本事留下姓名!日后相见,咱们再见个高低。”
那俊秀公子淡然一笑,道:“你还不配问本公子的名姓。你可以告诉你家侯爷,我们是金陵甄家的人,以后说不定还有碰面的时候。你们若是不服气,尽管来金陵找我,小爷定当奉陪!”
想来那奴才也知道金陵甄家的声名,不敢再说,灰溜溜地走了。
车内的梅玉立却是明白,金陵甄家即是钦差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的府上,由于苏州与金陵城相距不远,而自己父亲梅国栋任职苏州采办,与甄家也曾有交道,所以梅玉立听父亲说起过甄家的事情,听说甄家有三位公子,三位小姐,都是人中龙凤,极清丽雅致之人。自己心里也有所倾慕,不为别的,只为他们兄弟姐妹人多,想来平日里应是极和睦极快乐有福气的。不像自己,母亲早亡,父亲续弦,继母却是一个尖酸刻薄之人,虽添了一个妹妹,却在她母亲的压制下,并不敢与自己多亲近。与甄府的小姐们比,真是云泥有别,自己福薄太多了。
傲雪见恶人走了,忙上前对那公子深深施了一礼,道:“多谢公子相救之恩。”
那公子摆摆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习武之人的本份。姑娘不必客气。”然后对那边几个仆役招招手,那边的人也都过来了。两辆马车和那一大一小两个公子也都到了跟前。
那公子道:“你们帮着这位姑娘把这马车弄端正了吧。把这老爹也扶起来,送去大夫那里看看吧。”
傲雪忙道:“公子爷,我们小姐还在车里呢。”
那公子失笑,拍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哎呀,我怎么这样粗心!真是失礼得很了。小姐莫怪!”
“公子的大恩大德,奴家已是粉身难报了,何用这样客气,倒让奴家难以为情了。”车内传出娇柔的说话声,莺声呖呖,煞是好听。
那公子见车内之人答话,一时竟有些失神,怔在当地。
“李嬷嬷,您带了紫云去把那家的小姐从车里接过来吧。人家也是千金小姐,在这大街上翻了车,还差点被人欺负,不知心里多难过呢。”那雕饰精致的车内传出一个妇人慈爱柔和的声音。
“是,太太。奴才这就去。”
马夫忙搬了红漆的条凳摆在车旁,车帘掀开,下来一个五十来岁的嬷嬷,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两人穿戴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