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道:“小姐听说那林小姐也是才貌双全之人,动了惺惺相惜之意才是。”
出了房门,来到西厢房,房外的婆子丫头见梅玉立一行来访,自然也还客气,也忙进去通报,一边打起帘子让梅玉立进去。
傲雪和凌霜扶了梅玉立进屋去,王嬷嬷是先前来过的,自然也陪了一起进去。
那林黛玉正半躺在榻上,由一个小丫头正喂着水,见梅玉立进来,忙要起身。
梅玉立也忙快步上前按住,柔声道:“林小姐切莫多礼,你在病中,姐姐来迟看视,很是过意不去了。”
细看那林小姐,不满十岁的样子,比邢岫烟还小一些,只是眉如细柳微蹙,眼如秋水含愁,脸若桃瓣带露,身似弱柳扶风,真真切切一个小病美人,让人不禁要心生怜惜。果然便是书中形容的模样,也难怪人见人怜,人见人爱了。
林小姐忙道:“我小名叫黛玉。我占了姐姐的地方,梅姐姐又这样关心来看我,我还这样托大躺着,真是过意不去。梅姐姐若不嫌弃,就叫我妹妹,咱们就这样自在说说话,可好不好?”
梅玉立见林黛玉虽然年纪小小,却甚是懂礼,话语真诚,连自己的名字都报出来了,自己也不能不有所回报,也便笑道:“承蒙林妹妹这样不惜自降身分,看得起姐姐我,我也不能不知好歹。林妹妹,姐姐的名字叫玉立,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了。”
林黛玉仍挣扎着起来,颤微微地行了礼,梅玉立也忙回礼。林黛玉行动了一下,便觉有些神疲气短,梅玉立忙帮了小丫头一起把林黛玉扶了上床。
林黛玉歉然道:“我从小身子就弱,想不到来到这里就有些禁不住了,叨扰了姐姐,搅得姐姐也不安生。咱们素昧平生,姐姐却这样热心,妹妹心里真是感激不尽呢。”
梅玉立道:“林妹妹说哪里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似。妹妹到这里来,便是我们的缘分。我不过因为在这里多住了些日子,这流香院里我只算得上半个主人而已。也说不上叨扰。”
两个说一些自己的身边事,不知不觉又说起没有了娘的苦处,一同流泪,相互擦泪,那感情自又亲近了许多。
梅玉立道:“这天气较热,妹妹恐是中了暑热,我那里有常备的消暑药,拿来给妹妹吃一丸吧。”
林黛玉道:“多谢姐姐好意。我也备了药的,只是我自己身子弱,难免就有些禁不起。”
梅玉立笑道:“林妹妹府上都是显宦贵族,什么好东西没有,何况这消暑的药。倒是我多事了。”
林黛玉忙道:“姐姐怎么说这样话。我自小身子弱,家里也常备了各种药,以防不时之需。这几天天热,我父亲本也劝过让我别来,可我想这是自己亡母的追荐法会,别的人都可不来,可我再怎么也不能不来,所以再三地犟了来。父亲见劝不过,心里也不快,便也不管我,任由我自己带了家人来了。这都是我自己讨来的苦楚,也怪不得别人。难得遇上姐姐这么好的人,若是连姐姐也多心得罪了,那我岂不是还是死了好了?”说完便落下泪来。
梅玉立忙拿了帕子替林黛玉拭泪,宽慰道:“林妹妹本就身子弱,心里还想这么多,这身子怎么会好!在这世上,没有了别人疼也就罢了,可不能连自己也不疼自己吧?妹妹,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姐姐我就想得开,不管别人怎么待我,我只管把自己保全了就好。虽然这世道我们女子活着很不能自主,可不论外面情形怎么样,我只尽量不让自己委屈。妹妹,你现如今也是这样了,可不能事事想不开,得事事往好处想,把心胸放宽了,身子自然好了。这样以后活着才会有滋有味呢。”
林黛玉泪痕未干,幽幽道:“姐姐见识过人,妹妹我自愧不如。我若是有姐姐这样自由的身子,那我也就没有了这许多的束缚,也没有这许多的烦恼。可我生在这样的家庭,哪里有我自己作主的份?家里人也多,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大群人跟着,行差踏错,都时时有人提醒着,更别说还能如姐姐这样自由自在地住在家外了。我今儿是借着祭母的理由才能出得来,平日时想要出府门半步也难。姐姐,我真是羡慕你呢。”
梅玉立笑道:“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门贵户,可家下人也不少,平日里一样也有人看管着。可我爹爹事情多,平日不在家,又专嘱咐了家中人不可拘束我,所以我还能作一些自己的主。妹妹,你何不学一学我这样,求了你们家老爷别太拘束了你,可不好吗?”
林黛玉摇摇头,忧郁地道:“姐姐虽然见多识广,可你却不知道那高门大户的不自在。别说让我求了父亲给我一些自主的份,连我这想法也不能有的,我哪里敢跟别人提这样的话呢。但凡我有一句半句的话不对,这些嬷嬷媳妇们便要再三的唠叨,让你吃睡不宁,直到你打消当初的念头为止。”
梅玉立听了,也不禁叹息不止。
正说着话,只听凌霜进来报道:“那好了师父突地来了,在外面求见呢。”
林黛玉奇怪:“什么好了师父?我们都是闺阁中人,怎么能接见男僧呢?”
梅玉立笑道:“妹妹可不糊涂了。这蟠香寺本就只招收女尼女香客,从不接待男人的,那好了师父是女师父。妹妹,那好了师父很有些神奇的本事,似有些未卜先知的神通,我们一起见见吧。”
傲雪出去,接了好了进来。
好了见了梅